贺少启报警后不到五分钟,在附近巡逻的警察就赶到,把变态男带走。
变态男之前还吓唬贺少启没几万块钱起不来,在听到警笛声后,那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开始剧烈反抗想逃,最后又被警察制服。
警察原本是要带两人回警局做笔录,贺少启看了眼被吓得不轻,脸色都白了的萨拉,指着一处监控,说他们明天还要上学,如果证据不够,他明天可以去警局做人证,并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警察。
警察走后,小巷子恢复一片破败的安静。
贺少启走到萨拉身边,声音轻轻的,不自觉温柔了几分:“走吧,我送你回家。”
萨拉耷拉着脑袋,露出一截细白脆弱的脖颈,闷不作声的点点头。
贺少启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可是他能感觉到萨拉肌肉的绷紧,看出她身体都是僵硬的。
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遇到这种变态,肯定害怕极了。
两人走出小巷子口,一阵秋风吹过,泛黄的树叶在街旁路灯的照耀下打着转落下。
橘黄色的路灯落在身上,萨拉强装出来的平静表面终于崩溃。
突然毫无征兆地“哇”一嗓子哭了出来,并且很快从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止都止不住。
那可是真正的嚎啕大哭,把贺少启吓了一跳,登时慌得有些手足无措:“萨拉,你、你怎么了?”
萨拉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哭到上气不接下气的地步,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贺少启四下望了望,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抬手一下一下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他声音依旧很淡,但却带着安抚的味道:“别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了。”
萨拉哭累了,一下子蹲在地上,把脑袋埋在臂弯里。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哭过,萨拉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眼泪就是止不住,就是想哭,想大声哭。
贺少启看着哭得像个孩子一般的女孩,也跟着她蹲下来,伸手按了按她的头顶,柔声在她耳边说:“不怕,我一直在你身后跟着你呢。”
特别平稳的一段话,却在那一刻消除了萨拉所有的恐惧、不安和委屈,她抽泣起来,埋着脸语不成声。
贺少启听到她断断续续的说:“我怕,我刚才很害怕。”
贺少启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她:“以后我每天放学都陪你回家。”
萨拉顶着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抬起头,眼里还蕴着厚厚一层泪水,一眨眼,豆大的泪珠儿滚落下来,泪珠儿在路灯下反射着晶莹的光芒。
萨拉哽咽着说:“真、真的?”
贺少启看着萨拉脸上的泪痕,心软得一塌糊涂:“嗯。”
萨拉打着哭嗝说:“你说、说话要、要算话。”
“嗯,说话算话。”
放声大哭有助于发泄情绪减少恐惧,好一会,萨拉剧烈的哭嗝略微平息了一点,她一边胡乱擦着眼泪,一边说:“你以后,也不能、不能不理我,我之前都对你道过歉了。”
贺少启低头,叹息道:“那你以后不要再做那样的事了。”
喜欢一个人果真是一万次为你心跳加速,也是一万次为你低头叹息。
萨拉此时的情绪很脆弱,心中再次浮起了一股子的委屈,如何也掩藏不了,连伪装的力气都没有了,突然又滚下一行泪水,说:“我不是故意的,我要是早知道郑美京约我是为了打你的主意,我才不会带你赴约,而且我回家后也很后悔,我想去找你,可是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电话,你那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如果你接我电话,我就去把你带回来了。”
贺少启用指腹抹去萨拉眼角的泪水,指尖在她梨花带雨的脸庞上缓缓抚过,目光温和明亮,带着丝丝情愫,他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萨拉抽噎一下,说:“我们和好吧,我不想再和你冷战了。”
“好,我们和好。”
“以后也不要再冷战了,有什么话我们直接说。”
“好,以后不冷战了。”
两人经历半个月的冷战就这样和好,萨拉破涕为笑,贺少启也露出了这半个月来的第一个笑容。
“起来吧,我们回家。”贺少启起身,朝地上蹲着的女孩伸出手。
萨拉抬起胳膊,把自己的手放到贺少启的手心里。
贺少启的手心湿润而温热,萨拉的手有些凉,手比贺少启的手小了很多,手背肌肤似绸缎般光滑柔嫩,落到他的手里,两人掌心紧紧相贴,那触感令贺少启有点爱不释手。
萨拉感受着贺少启掌心传来的温度,好似温暖了她的整颗心,内心深处生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感,感觉和之前牵手不太一样。
有一种想一直被这只手牵着走的感觉。
萨拉站起身后,贺少启便放开了她的手,松手时,拇指的指腹在她手背上微微摩挲了一下。
萨拉看着自己被放开的手,感到莫名有些失落。
贺少启双手插兜,转身说:“我们走吧。”
萨拉点点头,身体却站着没动。
贺少启迈出半步,又收回脚,转头问她:“怎么不走?”
萨拉说:“我脚麻了,动不了。”不是装的,之前是腿软停下来,这会腿是真的麻了。
贺少启摘下书包,挂在身前,便蹲在萨拉面前:“我背你。”
萨拉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间有点不好意思。
这要是放在以往,她肯定是想也不想就跳上贺少启后背了。
萨拉盯着少年的后背看了几秒,有点害羞和小别扭的说:“我可能有点沉。”
贺少启轻轻一笑,仍旧保持蹲着的姿势说:“你有萨莱沉吗?”
萨拉立马摆手,“没有,我又不是猪,怎么可能会有他沉。”女孩果然都很在意体重。
“上来吧,我都背过萨莱,你还怕我背不动你吗?”
萨拉转了转眼珠,又扯扯衣服,很淑女的趴在贺少启的背上,被他背了起来。
贺少启的背脊有些清瘦,没有她爸爸的后背宽阔,但背着自己的步伐却很稳健,心里莫名觉得很踏实,一直紧绷的身体渐渐地放松下来。
有的人只要在身边,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都会让人感到十分安全。
走了几步,萨拉小声问了一句:“我重吗?”
贺少启说:“不重。”
萨拉扯着嘴角,灿然一笑,心情也因此变得格外静好。
贺少启背着萨拉走了一段路,萨拉的身体在往下坠,他停下脚步把萨拉往上拖了拖。
萨拉本能的搂住贺少启的脖子,脸侧不小心擦到贺少启脖颈处温热的皮肤,一下烫红了她的耳尖。
萨拉嗓音软软的又问一句:“累吗?”
贺少启脚步速度从容平稳,说:“不累。”
萨拉的腿这会已经不麻了,但她没说,不想从贺少启背上下去,想让他继续背着自己,她侧头就能看到贺少启近在咫尺的完美侧脸轮廓。
隔着薄薄的衣衫,萨拉能感受到贺少启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的温暖热量,热热的,仿佛一直传到她的心窝。
还有贺少启衣领间萦绕着那干净好闻的气味,让她格外的心安。
萨拉近距离凝视着贺少启白皙修长的脖颈,从微张的领口可以看到他的锁骨。
她轻轻的动了下手指,想伸手去摸一把,又害怕贺少启会像上次那样反应过度,直接把她扔地上,于是她装作随意的问了句:“我可以摸摸你的脖子吗?”
贺少启知道她在想什么,唇边浮起一个淡淡的无奈笑意:“你之前没看错,我脖子上确实有一个纹身。”
“那为什么我看见后,它又会突然消失呢?”萨拉对这件事很是好奇,还因为这个神奇的纹身,一直被萨莱误以为她占贺少启便宜,她有理都说不清。
贺少启说:“因为这个是隐形纹身,平时一般看不见。”
萨拉歪着脑袋问:“那怎么才能看见?”
贺少启说:“只有体温升高到一定程度,或者激动的时候,纹身才会显现出来。”
“好帅啊,我也想纹一个。”
贺少启摇摇头说:“你不要弄这个,我这个纹身是在叛逆期,年少不懂事时纹的,纹了就洗不掉,而且有纹身对以后就业,或者当兵都会有影响。”
萨拉问他:“你以后想当兵吗?”
“曾经想过,但有了纹身,现在已然是不可能了。”
“你现在可以让你的纹身显现出来吗?我想看看。”
贺少启说:“不能。”
萨拉在贺少启脖颈处哈了口热气,贺少启胸口一震,身体好像划过一道电流,酥酥麻麻的,呼吸跟着加重一分,脚步也一起停了下来:“你在干什么?”
萨拉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贺少启脖颈处有纹身的那块皮肤,说:“你不是说温度升高纹身就能显现吗,我把你这块皮肤吹热不就行了么。”
说着,萨拉又朝贺少启耳朵后面吹了口热气。
贺少启瞬间屏住了呼吸,心神一颤,心跳开始飙升,感觉萨拉两口热气全灌进他脖子里了,脖颈处一阵阵的发烫。
他慢慢的转头看向萨拉,因为脖颈肌肉过于紧绷,扭头的动作甚至显得有点僵硬。
贺少启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轮,沉声说:“不要胡闹。”
萨拉看着贺少启脖子上的纹身就像家里的含羞草那样,只要轻轻一碰,就一点点在她的注视下合拢叶子,她睁大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贺少启脖颈上原本没有图腾的皮肤微微发红,一朵浓郁似墨又妖娆鲜丽的曼珠沙华图腾如烟花般在她眼前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