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提着一袋子零食从校园超市出来,在回教室的走廊看见贺少启。
她热情洋溢地跑过去追上他,打招呼道:“嗨,断——贺少启,你吃早饭了吗?”
在她眼里,经过上礼拜六晚上自己和萨莱英勇的把贺少启从坏人手中解救出来,就和他产生出了革命友谊。
贺少启斜了萨拉一眼,语气不冷不热的说,“我不饿。”
“那就是没吃喽。”萨拉从袋子里拿了包干脆面给他。
“不用了,谢谢。”
萨拉依旧热情,“你不用跟我见外,我买的多。”
贺少启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萨拉,没吭声。
萨拉跟着他问:“你想好了吗?”
“什么?”贺少启不明所以。
“就咱俩的关系要不要升级啊。”
贺少启想到昨天早上被他们兄妹俩轮番祸害,到现在太阳穴都还乱跳。
真不觉得和他俩走太近对自己有什么益处。
他扯了一下嘴角,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出口却变成了另外一句,“升级对我有什么好处?”
萨拉豪气地说:“那好处肯定多了去了。”
贺少启倒想听听:“比如。”
“比如……”萨拉绞尽脑汁道想出一个比如,“比如你下次再被人堵在小胡同里,我又恰好路过,他们问我认不认识你,我就不会像上次那样说不认识,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咱俩是朋友。”
贺少启:“……”
萨拉踮起脚,凑到贺少启耳畔,神秘兮兮的说:“对了,我手机上还有那天晚上那四个西装男的录像,要不要我传给你?”
“不用。”贺少启的脚步突然停下来,面对着萨拉说:“你把视频删了吧。”
“为什么?万一你以后再被绑架,这可都是证据啊。”萨拉一脸替贺少启着想。
贺少启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那件事我已经解决了,他们不敢再来找我麻烦,你留着那个视频被你父母或者老师看到,只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萨拉半眯着眼睛琢磨了片刻,“那好吧……”
贺少启点点头,迈步进了教室。
萨拉跟着进了教室,问他,“昨天下午我们去找你,你不在家,是不是就是出去解决这件事了啊?”
贺少启“嗯”了一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萨拉往贺少启的桌面上瞄了一眼,脚步猛地顿住,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顾盼时像星星在流动,“哇,这是你的数学卷子啊。”
贺少启英挺的眉毛微微挑起,指尖点着上面的名字,依靠着墙壁侧头看向萨拉:“不然呢?”
“你的字写的真好看。”萨拉眼睛直勾勾地从那张铺在桌面上的卷子上移动到贺少启脸上。
不是萨拉在拍贺少启的马屁,而是贺少启的字写的很端正,横平竖直,是标准的正楷。
笔画形态一致,字形大小一致,字与字之间的距离相等,整齐统一非常工整,每个数字都很方正,卷面干净又整洁,让人看着特别赏心悦目。
萨莱的字堪比狂草中的狂草,乱七八糟,除了老师一般没人看懂,萨拉以前抄他作业抄的都是错的。
这是萨拉见过写的最好的字,忍不住就想收藏,用那双澄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贺少启,问道:“你这卷子可以给我吗?”
贺少启对上萨拉那双漂亮得令人惊艳的眸子,不由得微微有一些发愣。
萨拉的眼睛看上去像两颗黑宝石。
一尘不染的清莹宝石。
“可以吗?”萨拉又凑近贺少启,眼里闪着殷切的光芒。
“你要我的卷子干什么?”贺少启略有一些不自在的撇过脸,目光看着教室前面,却飘忽着落不到一点实处。
“我喜欢你的字。”萨拉低头从袋子里掏出一瓶可乐,贿赂的放贺少启桌上。
贺少启把卷子抽出来,不耐烦的口吻说,“拿走吧。”
“谢谢哈。”
萨拉捧着卷子回到座位上,像对待宝贝似的把贺少启的那张卷子折叠成小方块放到书包的暗格里。
早已把最初找贺少启的问题抛在了脑后。
“诺诺,这是给你的。”萨拉给同桌姜维诺分了一包锅巴和一把大白兔奶糖。
姜维诺十分不习惯这个称呼,犹犹豫豫的说:“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喊我诺诺。”
“怎么了?”萨拉用透着几分天真的眼睛看着姜维诺说,“你也可以叫我拉拉。”
姜维诺诚惶诚恐地求道:“我不想叫你拉拉。”
萨拉和蔼地劝道:“那你也可以叫我萨萨哦。”
姜维诺欲哭无泪:“我也不想叫你萨萨。”
“难道……”萨拉流里流气地挑眉,“你想叫我宝贝?”
姜维诺惊恐万状,摇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想,我什么也不想。”
“那行,以后我叫你诺诺,你叫我拉拉,我前桌叫夏夏,以后我们三个就是倒三角。”
姜维诺一脸卑微,弱弱地表示抗议:“我不想和你做倒三角。”
“就这么说定了。”萨拉一锤定音,看到她亲爱的前桌从外面回来,立马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嗨,夏夏,你回来啦。”
卞缇夏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萨拉一眼,没搭理她。
“夏夏~”萨拉用手指轻轻的戳了戳前桌的后背。
卞缇夏回头,一袋泡椒凤爪出现在她眼前。
萨拉嗓音软绵绵的说:“夏夏,我请你吃。”
卞缇夏看也不看转回头。
萨拉毫不气馁,拍了拍前桌的肩膀,“夏夏~你渴不渴?我有饮料哦~”
卞缇夏趴在桌子上,让烦人的后桌够不到自己。
没一会上课铃响了,萨拉把零食塞抽屉里。
这节是英语课,萨拉拿出英语书,时刻关注着前桌。
见前桌拿着笔,低着头,笔下一刻没停过,记笔记记得比她同桌还认真。
忍不住伸着脖子,挺直腰板,屁股微微离开凳子,想要看一看前桌都记了些什么。
一看发现她前桌根本不是在记笔记,而是在英语书上洋洋洒洒的画乌龟。
画的那叫一个行云流水,炉火纯青。
一笔勾出一个俏皮的王八尾巴。
萨拉对她前桌不听课的事情喜闻乐见,这样的倒数第一太稳妥了,她也就可以放心的不用努力,大家一起堕落吧。
下课后,萨拉走到前桌旁,对她关怀备至的问道:“夏夏,你要上厕所吗?”
“不去。”卞缇夏头也没抬,还是上课时趴在桌子上的姿态。
不知情的人看到会误以为她在认真听课记笔记,实际都是在画神龟。
萨拉在卞缇夏的前桌位置上坐下,托着下巴看着她在课本上认真的画乌龟,别说画的还挺有神韵,萨拉自愧不如。
“你这乌龟画的真像。”萨拉赞扬。
卞缇夏纠正道:“这是神龟。”
“我也想学,你可以教教我吗?”
“你们这些凡人不懂,画画需要天赋,尤其是画神龟,没有天赋更不行。”
“怎么才能有天赋?”
卞缇夏从课桌抽屉里拿了本化学书给萨拉。
萨拉接过来翻开看了看,乖乖,全都是乌龟,还有各种动作,就跟武侠电视剧里的武功秘籍似的。
她大概翻看几页,那些乌龟的姿势在她眼里就没重样过。
更令她叹为观止的是,每个空白的角落、边边角角全都让她画满了各式各样的乌龟。
还有穿着情侣装的情侣龟。
萨拉不知道她前桌画乌龟究竟画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不过可以确定她前桌是一个非同一般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