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少启拿起客房电话,问她:“你想吃什么?”
“意大利面。”宋馨说完,害怕肚子再发出奇怪的叫声,拿起桌上的饮料一口气喝下半瓶,只能先用水充充饥。
贺少启看着宋馨孩子气的举动,那双漆黑的眸子却宛如一汪死水,掀不起一丝波澜。
一阵无言的安静。
贺少启打开笔记本,对着电脑查阅文件,并同时处理白天留下的工作。
宋馨在旁边安静的坐着,不停的偷瞄贺少启,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啪啦啪啦地打字。
门铃响起,贺少启盯着笔记本屏幕的眼睛抬起,宋馨忙站起来说:“我去开门。”
宋馨跑过去开门,客房服务送来一份丰盛的海鲜意大利面。
端着食物回去,坐下后,宋馨起初还顾及形象,故作矜持优雅的用叉子旋转起适量的面条送嘴里,轻声咀嚼,细嚼慢咽,吃了两口,见贺少启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工作上,便埋头大吃起来。
宋馨吃完饭后,贺少启抬起头,说:“吃饱了吗?”
宋馨听到贺少启关心自己的话,眸中渐渐浮现一丝喜色:“吃饱了。”
贺少启说:“你住哪个酒店,我让罗比送你回去。”
宋馨委屈道:“哥哥,你能不能别赶我走,爸爸冻了我的卡,我没钱住酒店,你要是赶我走,我今晚只能住大街上了。”
“你不是和朋友一起过来玩的吗。”
宋馨一愣,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随口编造道:“他们已经回去了,现在这里只剩我一个人。”
贺少启说:“你要多少钱。”
宋馨身子微微前倾,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哥,我不想要钱,你让我去你公司工作吧,只要能呆在你身边,就是让我打扫卫生都行。”
贺少启终于不耐烦了,他合上电脑,起身拿着手机给罗比打了一个电话,让他给宋馨开一个房间。
不到两分钟,罗比敲门进来,“贺总,宋小姐的房间已经开好了。”
宋馨不想离开,抿着嘴,轻声说:“哥,我不想一个人住,你这里是套房,我可以睡别的房间。”
贺少启特别冷硬的口吻:“不方便。”
宋馨眼里闪过失望地神色,见没有商量的余地,悻悻的跟着罗比出去,不敢再招贺少启烦。
一出去,宋馨就立马现出目中无人的本性,质问罗比:“我哥来上海,有没有女人找他?”
罗比在前面带路,瘫着一张脸说:“不知道。”
宋馨心里冷哼一声:“我哥后天晚上是不是要去参加一个慈善晚会?”
罗比依旧是不变的三个字:“不知道。”
到了电梯口,宋馨咬了咬牙,看着像块臭石头怎么也踢不动的罗比,就不信自己撬不开他的嘴,冷着脸说,“听说那个慈善晚会要带女伴,我哥准备带谁去?”
“不知道。”
叮的一声,电梯门在两人面前打开,罗比做了个请的姿势。
宋馨忍着一口恶气,恨恨跺脚,迈进电梯。
罗比给宋馨定的房间在五楼,和贺少启的房间楼层相差十几层,宋馨当场冷笑一声,按了所在楼层的下一层,瞪着罗比说:“你下去报我的名字,把我欠的房费先结了,再给我预付几天房费,过几天我要和我哥一起回去。”
罗比斜睨了宋馨一眼,无比冷淡的口吻说:“宋小姐,您自个儿没钱吗?”
宋馨听出罗比是故作恭维地在嘲讽自己,而她从小要什么有什么,缺什么都不缺钱,也就最近因为没钱到处受气,血涌上脑门,脾气就像火山一样爆发了,直冲冲地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有资格和我说话吗,不过是整天跟在我哥身边的一条狗,我哥是你的主人,我是我哥的妹妹,也是你的主人,主人让你做什么,你就闭嘴做什么!”
罗比狞笑一声,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宋馨,视线如刀锋一般冷厉。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骤降了十几度,小小的电梯里阴冷骇人。
宋馨感受到罗比不怀好意的注视,那种不加掩饰的阴狠,让她忍不住想起电影里出现的变态杀人凶手,光是眼神就让她不寒而栗。
宋馨心里一紧,气焰登时低了一截,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一秒后她回过神来,罗比长的再凶,也不过只是她哥的一个保镖,她用更加强硬的态度瞪了回去,“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挖了!”
罗比舌头在牙尖上舔了舔,身上敛着一股凶悍的匪气:“宋小姐,你真应该庆幸你是个女人。”
宋馨被男人极具震慑性的目光吓的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忍不住一阵心悸,后背撞在电梯冰冷的墙壁上。
顿了顿,她又强撑起胆儿朝罗比怒狠狠地咒骂道:“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四肢发达的男人,如果你不是跟着我哥,你以为我会忍你到现在,少在我面前狗仗人势。”
电梯停了下来,门缓缓打开。
宋馨哼了一声,带着满身的鄙夷和不屑跨出电梯。
罗比看着宋馨的背影,眼神愈发阴冷。
宋馨回到房间,胸口堵着一团恶气在上下浮动,她知道只要有罗比这条狗在贺少启身边,永远都会是她的阻碍。
宋馨心生恨意,当即给宋昱打了个电话,“宋昱,你知不知道那个罗比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你说什么?”电话那端的宋昱正在某个私人会所快活,身边美女环绕,音乐声震耳欲聋,夹杂着男人的欢笑声和女人的娇嗔声。
宋馨透过电话,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宋昱在什么地方干什么,和楼上矜贵清雅的贺少启一比较,宋昱就像一滩烂泥,语气里带着厌恶的说道:“罗比,贺少启身边的那只狗。”
“哦,那个面瘫啊……”宋昱脑中想起那个凶神恶煞的面瘫,心中对贺少启身边的人都十分忌惮。
“麻利点,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宋馨不耐烦的提高嗓门催促。
宋昱丢下美人,起身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点的角落,说:“知道,那个人曾经是陈温衡的手下,你打听他干什么。”
宋馨说:“我看他不顺眼,你给我找两个厉害点的保镖,我要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从贺少启身边滚蛋。”
宋昱皱眉提醒宋馨:“你别没事找事,罗比背后的人是陈温衡,你别忘了当初陈温衡认为是咱们一家害死贺少启他妈,陈温衡差点没把咱一家人整死的事。”
宋馨咬了咬牙,恨恨地说:“我没忘。”
宋昱又说:“罗比就是陈温衡安插在贺少启身边的眼线,只要咱们家人敢去找贺少启麻烦,陈温衡就会再次对咱们一家进行报复,咱们和他好不容易才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轻举妄动,给咱爸和公司带来麻烦。”
“怕我给你们带来麻烦?”宋馨扬了扬嘴角,眼里是不屑一顾的嘲讽:“咱爸都不管我了,你以为我还会关心会不会给你们的公司带来麻烦?”
“什么叫做咱爸不管你,分明是你自己不听话!你要是老实听咱爸的话,要什么他不给你!”
宋馨咆哮:“你听他话是为了以后好继承公司,我听他话除了给我点零花钱,我别的什么都得不到!”
宋昱嗤笑,得意又理所当然的说:“没办法,谁让你是女孩,公司肯定是我继承。”
宋馨说:“宋昱,你要是帮我,我以后就帮你,我不和你争家产,让你顺利继承公司,你要是不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你也别想得到公司。”
宋馨是典型的你不让我高兴,我也不会让你高兴,我得不到想要的,谁也别想得到想要的,我不开心,大家谁都别想好过的人。
宋昱点起一支烟,抽了一口问:“你想得到什么?”
宋馨说:“我想得到什么,你现在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现在需要两个保镖就行。”
宋昱对宋馨的目的心知肚明,但有些事他不能捅破,也只能心知肚明,说出来就太难听太难看了。
他不管宋馨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宋昱抽了半截烟后,说:“我就是给你十个保镖,他们也打不过罗比。”
宋馨说:“我没说要打得过,我就是不想让他整天出现在我面前罢了。”
宋昱沉默半晌说:“我可以帮你找一些道上的人,但你不要让贺少启知道这件事和你有关。”
“你放心吧,我没有那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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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萨拉正在上课,接到卞缇夏的夺命连环call,不过好在她上课时提前把手机调成静音,没有影响到老师上课。
这节课老师主要给他们讲表演的信念感和真实感。
老师说:“艺术都是虚构的,所以很多时候都需要演员假戏真做,而作为一名演员来讲,拥有强大的信念感和丰富的想象力是非常重要的,演员的工作就是不停地相信自己不同的身份,信念会让你完全的融入到你的角色和剧情中,会让你相信剧中规定情境,相信你就是角色,角色就是你,我是任何人,也是所有人,演员首先使自己相信,然后让观众相信,强烈的信念与真实感,是表演基础训练的重要环节……”
之后老师让他们来一个即兴表演练习,也是信念感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