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嘉月临死前说了很多。
我想起我们两人泡在冰冷的海水里，我不会游泳，嘉月死死地拖着我，生怕我被海水冲走了。
她拖着我一路爬到了岸边，那天的夜很黑，那天的海水是那样的冷。
我们到了岸上时，嘉月只剩下一口气了。
最后她哭得满脸的泪对我说：“遥遥，我后悔了，我没想到他是那样冷血的一个人，整整十年我都没能焐热他的心。”
她说：“遥遥，好好活下去，替我活下去。”
荒芜的岸边没有一个人，我紧紧地抱着嘉月的身子，喊到喉咙嘶哑也没有一个人。
直到她的身体在我怀里逐渐变为冰冷。
那个时候我恨不得跟她一起死在那里，可濒临死际的那刻我又想起，该死的人还没死呢，我怎么能去死呢。
“你骗人，你骗我，对不对！”
“嘉月不会这么对我的，她爱我爱得要命，她怎么舍得连一句话都不留给我。”
男人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江俞白，你这个时候做这副深情模样还有什么意义？嘉月已经死了，她是被你最爱的席雪害死的！”
江俞白的情绪激动了起来。
“你住嘴！”
应该是有下人悄悄给贺宴舟打了电话，总之他回来得很及时。
看着跟个疯子似的江俞白，贺宴舟上去就是一个巴掌。
“你闹够了没！”
江俞白被打得愣了愣，继而满目怨恨地看着贺宴舟。
“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叫你一声大哥你还真当自己是我大哥了，在我眼里你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或许是这样的话听得多了，贺宴舟脸上竟然没有愤怒的表情。
反倒是江俞白，忽然又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又笑了。
“你不明白，你们都不明白。”
江俞白指着自己的心口，对着贺宴舟道：“你不明白我这里有多难受，因为死的人是嘉月不是她司遥，所以你永远都体会不到我的感受。”
贺宴舟忽然又狠狠扇了江俞白一巴掌，这一巴掌扇得他嘴角都出了血。
这一次江俞白也不傻站着，他立刻就还了手。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越打越烈。
我默默从屋里退了出去，站在外面静静听着屋里的动静。
直到过了有半个小时，贺宴舟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好看的脸上布满了伤痕，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看起来狼狈极了。
看到我站在外面，他连忙走到了我跟前，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遥遥，对不起，我不该当着你的面打架的，吓着你了吧。”
我没说话，贺宴舟连忙吩咐佣人去收拾屋子。
而江俞白看起来比贺宴舟还要严重，他是直接被人抬出来的。
但我的心里掀不起半分波澜，他们这副样子跟嘉月比起来差得远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贺宴舟紧紧抱着我，即使睡着了也不松手。
可我睡不着，我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嘉月的样子。
她一个人在那边冷不冷，怕不怕？
我想我该加快一点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