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在朝堂上耕耘,刘瑜那张脸皮早就练得比城墙还厚了,自然不会因姜毅的一番话而动怒。
对他的话,姜毅是一个符号都不相信,但他也懒得拆穿,顺着他的话询问,“哦,那真是巧了,不过本王记得,你们户部和御史台好像没什么往来吧。”
“说来也确实是巧了,下官也是为了内库而来,别看户部和内库是两个部门,到了户部应急的时候就需要从内库抽调资金。”
“下官这才来请求御史大夫甄淳取消对内库的限制。”
听到刘瑜所说,姜毅眉头不由的紧蹙,“这甄淳手伸的有点长了吧,他身为御史大夫哪有管理内库的权利?”
“王爷离京半年不知京城各个官员的调动也正常,甄淳除了是御史大夫外,还是内库的掌司侍郎。”
姜毅心中的疑惑更加深厚,内库的官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只有亲信或者王宫贵胄名门望族才能担任。
这几样甄淳一样不占,他凭什么身兼数职。
况且言官为了避嫌,从来都不会兼任其他职务。
刘瑜看出了他的疑惑,低声道:“王爷,下官倒是听到过些小道消息,说那甄淳能担任内库掌司侍郎是太皇太后的功劳。”
姜毅一下子就想通了。
难怪甄淳会处处为难姜淼,还想阻碍他对付大梁军,难怪姜战夺嫡失败还能安然无恙的被送去大梁,原来都是太皇太后在背后安排。
这太皇太后可不简单,她乃是大梁昔日的公主,也是梁王的长辈,姜战到了大梁也自然会被奉为座上宾。
至于她为何会帮助姜战,全是因她和姜战最亲近。
先帝在世时,怕太皇太后太孤单,就经常将姜战送到陵山陪伴她,可以说她是看着姜战一点点长得,自然不愿意姜战就那么死了。
当时知道姜战还活着的时候,姜毅就怀疑过,可惜他当时只顾着姜淼的事情,完全没时间深 入调查,不然肯定能提前摸清楚甄淳的底细。
弄明白了姜战和甄淳背后是谁,姜毅也看穿了刘瑜的心思,太傅一党都是老狐狸,他们不想直接跟姜战翻脸,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出头鸟对付姜战,消耗姜战手下的实力。
而且这个人还必须有够硬的实力,姜毅就是他们眼中最合适的人选。
不过,姜毅不是傻子,怎会任由他们操纵,面带笑意的看着刘瑜,“刘大人先前也提到了,你是想找内库借银子,可本王记得大楚最近并无天灾,刘大人这是为何?”
刘瑜也早有准备,“还不是为了王爷,户部现在实在是无法提供六十万大军所需的粮草辎重,下官这才想先从内库借支。”
“本王记得先前刘大人派人去的时候可是说了应天军的辎重全权由户部负责,现在却要内库负责,这有些不符合规则吧,我大楚也从未有过如此先例。”
听到姜毅所说,刘瑜无奈叹息一声,“这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让将士们饿肚子上战场不是,为了保我大楚江山社稷,内库牺牲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姜毅心中暗暗冷笑。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们太傅一党是想玩一箭双雕,不仅想借他的手对付姜战,消耗对方的实力,还想趁机掏空内库的钱财。
内库可是历代皇帝的私库,就算这些年内乱消耗了许多,里面也有两百万两白银。
这两百万两白银能够迅速组建将近十万的勤王大军,只要太傅一党谋反,甄淳就会立马实施者计划。
姜战可不会眼睁睁看着姜瑜坐上皇位。
这也导致太傅一党不敢轻举妄动,双方之间的天枰得以平衡。
姜毅的出现使得双方的平衡有被打破的迹象,刘瑜这才趁着他和御史台产生矛盾的时候,前来递刀子激化矛盾,他好隔岸观火。
要不是姜毅有脑子,还真被刘瑜他们得逞了。
正当姜毅要说什么时,御史大夫甄淳怒急冲冲的从御史台内部走出,“公子毅,你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屡次殴打御史不说,如今还带兵砸了御史台的大门,本官一定要去陛下面前弹劾你,若是陛下不受理,本官就去找太皇太后做主!”
刘瑜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默默的后退一步,等待两人开始争斗。
姜毅看出了他的计谋,怎会按照他的计划走。
只见他笑呵呵的上前一步,解释道:“甄大人误会了,先前我不是来过御史台吗,当时看御史台的大门年久失修,就想着帮甄大人修缮一下,你放心,我们不会耽误太长时间,半天内就能换上新大门。”
说着姜毅扭头看向姜武,“都什么时候了,赶紧将士们去修缮大门,别忘了本王说的,御史台的大门一定要气派。”
看着姜毅对甄淳的态度,刘瑜的老腰差点没闪了。
他知道姜毅不像姜淼,那些御史稍有不注意,就会被姜毅拳打脚踢,这才想着趁姜毅带兵气势冲冲找麻烦的时候上来递刀子。
怎料姜毅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甄大人,先前的事情是本王不对,当时本王被琐事烦恼才动了手,本王此次前来也是为了给甄大人赔礼道歉,还望甄大人海涵,若是甄大人气不过,大可打回来,本王绝无怨言。”
姜毅拱手施礼,表现的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这下别说刘瑜了,身为当事人的甄淳也有些发蒙,完全没想到姜毅会来这么一手。
在怎么说姜毅的身份也比他尊贵,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他道歉,若是在揪着不放倒是显得他小肚鸡肠了,还会落下把柄。
“王爷说的哪里话,先前本官也有些冲动,还请王爷见谅。”
姜毅笑呵呵道:“甄大人不愧是御史大夫,肚量不是一般的大,为了表明诚意,本王已经交代手下把御史台的门庭修的又大又好,保准甄大人满意。”
甄淳也清楚自己最主要的敌人并不是姜毅,现在都这么说了,这件事也算是彻底翻篇了,以后他也无法在拿这件事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