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安篇:
当他知道程十鸢被选为祭奠山神的祭品之后,便心急如焚。
同村的少年告诉他,山神大人只要完璧之身的少女,如果不是,就可以换人。
他高兴坏了,忙将这件事告诉了程十鸢。
他发誓,以后绝不负她。
他要了程十鸢的那天晚上,他向爹娘提出希望他们去提亲。
可换来的是爹的一顿毒打。
娘亲让他不要再提此事,他要了程十鸢的事也不能承认。
他不明白,只以为父母是嫌弃程十鸢不检点。
他发了狠,说自己一定要和程十鸢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事。
他冲出门,想要去找程十鸢。
娘亲却直接跪在他的面前,哭着求他“算娘求你了,不要去,不要管!”
爹告诉他,祭山神的事是不能出现任何差错的。
但凡有一处错了,全家都会被连累。
并不是换一个女子就能解决的。
村里人怕山神发怒,会将一家人都给山神去赔罪。
“我们死了就算了,可你还有弟弟妹妹,你真的要为了十鸢一个人,送你弟弟妹妹去死吗?”
他捂着脸痛哭起来“那十鸢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两日后,程十鸢一家被绑到了塘边上。
村民们都去了。
个个脸上都是义愤填膺,一副要重罚她的样子。
孟九安担心,想要冲出去,但是却被爹死死抓住。
他乞求似的看着爹。
爹并没有看他,娘亲却在对面朝他轻轻的摇摇头。
此时程十鸢也朝他看了过来。
他心一痛,不忍看她,别过了脸。
他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腕。
可听到村长说浸猪笼时,他再也没办法装作不在乎了。
他冲上前乞求村长,却也暴露了自己。
他看到娘亲眼里的泪水,和爹爹的怨恨。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家人了。
连十鸢看他的眼神都满是失望。
家人终究也是被连累了。
他和程十鸢被关在一起时,村长单独把他叫了出去。
“你们家也是罪无可恕了。”
“但是念在你家还有年幼的弟妹,村里一致决定可以原谅你们。”
“但是,向山神赎罪的事,要你来亲自动手。”
他一愣,心冷了下去。
“你做的事,就你自己来向山神大人请罪。”
他摇头“不!我不要!”
村长冷冷的盯着他“你不动手,那你的弟弟妹妹和爹娘就一起陪葬吧,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村长走了出去,娘亲和爹却被推了进来。
他哭着摇头“爹,娘,我不能,我不能做这种事!”
爹却将他按在墙上,吼道“你必须做!”
说完,他看向了娘的肚子。
娘捂着肚子,抹着眼泪,愧疚的说“九安,娘怀孕了,你难道真的要我们一家人还有你未出世的弟弟去陪葬吗?”
他愣愣的看着娘的肚子,终于崩溃的嚎啕大哭。
他提着铲子一点一点的靠近程十鸢。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感受到了她的震惊,失望,乞求。
爹娘的乞求也在耳边。
他的心像是被碾碎一般的痛。
走向程十鸢的每一步都那么的艰难。
每一步就像走在刀尖上。
在各种催促中,他心里念道“我绝对不会负你。”便挥起了手里铲子。
亲手杀掉了自己的爱人。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慢慢走到了塘边。
今晚是满月,他看着月亮,朦胧中像是看到了他和程十鸢紧紧相拥。
“九安哥哥,不要离开我。”
他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我不会离开你的。”
便纵身一跃,沉进了塘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