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的跳脱猥琐，倾凰早就见识过了。
她假装没听见，然而脑海里，却不自觉的浮现出——
之前，把某人扒光光的场景……
咳，实在是很可耻。
几人轻声议论着，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帝九宸。
倾凰轻轻解开了他的衣领，当然没敢太往下……
他果然全身都在同时蜕皮！
新生的肌肤，全都如神玉般，隐约有霞光逸散。
倾凰凝眸看了一阵子，语气有一丝艳羡：
“修为越高，身体淬炼、蜕变的程度也就越高。
古时强者能将气血化成霞光，肉身洁白细腻，皮肉骨都如玉质……”
最后一句，她就没说了——强者之骨，一旦成玉，起码数千年不朽。
修炼本来就是用灵气不断强化自己的过程，大量排出体内杂质，看起来美得多，所以修士中有大量的俊男美女。
荀鹤面无表情：“哦～”
两名凤卫则受到了不小的激励：
“殿下似乎又有所精进。”
“太强了，世上应该无人能及！”
他们双目放光，充满对强者的敬仰羡慕，士气高昂。
良久。
“蜕皮”完成，帝九宸缓缓睁开眼。
凤眸睁开的瞬间，两道精光如电般射出，映得石室中都是一瞬的雪亮！
一股强大的威压随之涌出，令人心惊胆战。
倾凰四人都心中微惊，后退一步。
这特喵就是传说中的眼神都能杀人吧？
帝九宸很快便敛了眸，再睁开时，精光已经收起。
只是眸子，似乎又漆黑幽深几分，如同子夜；眼底的一点灿金色，也更为耀眼。
他第一眼看向的，自然是倾凰，微微勾起唇，对她轻笑，瞬时绽开无边撩人丽景。
倾凰也露出笑颜，到床边坐下：“现在感觉怎么样？”
帝九宸并未立即回答，含笑扫了其他三人一眼。
荀鹤立刻转头，微微撇嘴，翻着白眼左右四顾。
帝九宸才懒得理他，轻轻握起倾凰的手，手掌宽厚而温暖，予人十万分的安宁。
他低声道：“现在很好。”
嗓音似有些哑。
倾凰又问：“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太诡异了。”
帝九宸勾起一笑，饶有深意，提高了音量，缓缓道：
“本宫也不清楚究竟为何，最初只觉得如同吞下一座火山，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过如此。”
他说得很慢，生怕他们听不清似的。
其他人则微微睁大了眼。
倾凰惊问：“你嗓子怎么了？烧坏了？”
他的声音，竟然嘶哑得不像话，如同嗓眼里含了把沙，摩擦出粗粝的声音。
帝九宸淡淡道：“的确是难听了一点，好歹没哑巴……”
两名凤卫也甚是关心，满脸不能置信，简直不敢接受！
自家殿下是完美的，声音也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
荀鹤默默看了帝九宸几眼，隐约露出了一丝心虚神色……
帝九宸轻笑一声，目光幽幽的望着他：
“本宫修炼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全身每一寸血肉都细细撕裂的痛楚……
实在印象深刻得下辈子都无法忘记。
当然，也可能是本宫将修为压制在灵者境，才会如此麻烦。”
那种灵果，药力太霸道了，直接撕裂血肉，有如凌迟！
只是深藏在肌肤下，看不出来太多，却也让皮肤微微溢血。
还有惊人的热度喷发出来。
而他，只能以灵者境界的修为应对。
如果不是肉身实在强悍，活活痛死都有可能。
帝九宸语气很淡漠，白开水似的，然而仔细回味，便能品出一丝怨愤和怒意。
倾凰一听心就软了，紧握着他的手：“……你没事就好，我……”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此刻，她只想，珍惜眼前人；
因为世上有太多的意外和无常，如陨石飞至，砸得天塌地陷。
帝九宸轻笑安抚她，嗓音沙哑却轻柔：
“我可是你看中的人，你眼光这么好，我怎么会有事。”
两人眉目传情，旁若无人的制造着狗粮。
倾凰心下有些难受，笃定道：“你的嗓子，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的，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他这个有强迫症的完美主义者，如何能接受自己的嗓音变得像沙粒摩擦一样粗糙？
帝九宸淡淡一笑：“还好吧，也是种别样的体验。”
听着他嘶哑的嗓音，再想想他吃下灵果后所经历的痛苦、风险，荀鹤终于忍不住了。
他本就因为此事十分纠结不安，此时再怎么心虚，也得出面表态。
荀鹤都不怎么敢看帝九宸，支支吾吾、语无伦次道：
“小九，我、我很抱歉，虽然我当时没想太多，但对你造成了实质的伤害……
虽然，道歉可能也没啥用，可我还是要表达一下我的歉意。”
帝九宸目光淡淡掠过荀鹤，好像看他了，又似乎没看，继续和倾凰情意绵绵的谈话，对荀鹤的道歉充耳不闻，对他的人视而不见。
两个凤卫相视一眼，也没有说话。
他们当然更偏心自家殿下啦，没毛病。
荀鹤就苦逼了，知道对方是有心敲打、折腾他。
可他能如何？只能低头认错。
这件事其实可大可小，也是帝九宸这次运气不错；
如果倒霉的话。
无法承受灵果的药力，或者不小心压制不撩修为，总会发生一个，后果无法预料……
所以荀鹤是诚心道歉的。
他吐气开声，又说了一遍。
诚意满满！
帝九宸目光悠悠含笑，瞥了一眼纠结得要哭的国师，唇角勾起。
随后他直了直身，轻咳起来，似乎喉咙里有什么异物。
几人都紧张起来。
帝九宸咳了好一会儿，欠身吐出一团东西。
像是老旧的死皮。
倾凰顿时恍然大悟，这个经历，她也有啊。
——当时她突然滋生丹火，差点被烧成灰烬，嗓子都烧坏了。重塑肉体之后，嗓子里的老皮，也是扣出来之后才能好好说话……
殿下估计也是相似的情况。
果然，他随后开口，声音清透朗润了很多：“刚才，还真是不习惯啊。”
声音和以往，略有一分不同，要更低沉一分，却一样的好听。
荀鹤当即瞪大了眼，心生一丝不爽。
总觉得这货是故意在卖惨，引．诱他主动道歉啊？
帝九宸随即目光中邪气一闪，笑道：
“这次虽九死一生，本宫却也受益匪浅。淬体效果就无需再提了，自身灵气也被洗练，更加精纯……虽然体内灵气少了一半，纯度却是以前的一倍多……”
灵气纯度，也能影响修为高低。
境界越高，灵气自然就越纯粹，所含杂质越少。
以帝九宸的境界，灵气纯度还能提升这么多，这简直是天大的机缘才能做到！
荀鹤愣了愣之后，怒气瞬间爆发，明白自己的确是被腹黑的这厮给耍弄了。
他嗷嗷叫着冲了过来：“敢骗我，掐死你！同归于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