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万马齐齐崩腾，那狂怒的气势几乎掀起一阵寒风，誓要将对面的大明军撕个粉碎。
张峰轻哼一声，毫不畏惧，他身后的那些小兵们也都狠狠盯着越来越靠近的瓦剌骑兵。
“来呀！炸死你们这群狗娘养的！”
张峰怒吼一声，再次操起肩上的怪异武器，填弹发射一气呵成。
“轰！”
又是一声巨响，火箭般的炮弹猛地射入马群当众，激起惨叫声一片。
紧接着，无数的炮弹犹如蝗虫般在空中划过，轰炸声不绝于耳，那些奔腾的战马和将士们，一个个疯狂躲避。
战场之上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而拥挤的战马，哪里是那么好躲避的？
瓦剌人喜欢人海战术，紧挨着的战马躲避时便不免会扰乱道其他战马的脚步，一时间横冲直撞，死在炮弹下的人不少，被自己的战马掀掉，活活踩死的亦不在少数！
不远处的高山上，朱正站在一处刚建好的碉堡上，手拿着一架自制的望远镜观察着战场上的每一处细节。
望远镜的原理，和瞄准镜差不多，当初当赵士祯做瞄准镜的时候，顺便就做了这么个东西。
此时，于谦等人也都站在一侧，神情紧张地朝外张望着，却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没办法，他们没有望远镜，什么都看不到。
但他们能听到那不绝于耳的轰鸣声和爆炸声，一声又一声的叫人心底都跟着震颤。
潘正仁最沉不住气，嚷道：“陛下，陛下……您……您的这个榴弹炮，到底威力行不行啊？”
“您要不……把望远镜借臣悄悄，臣就看看，要是……要是有啥不对劲的，臣还能立马带着人马出去迎战……”
朱正看着望远镜中清晰的画面，嘴角忍不住扬了扬。
顺手便将手里的望远镜丢给了潘正仁，“去看看，等过个一炷香时间，让你们的人马去接应这些炮兵回来。”
“哎，哎。”
潘正仁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便拿着望远镜往边上走去。
而朱正，则好整以暇地回到桌前喝起了茶。
这场战争拖了不少时日，他一直守在关内憋屈的很。
如今终于解决掉了阿剌知院和孛儿只斤·失答里这两个最大的威胁，剩下的战争便可以大展拳脚了！
他搓了搓茶杯盖子，瞥了一眼正趴在地上钻研着新图纸的王言之和赵士祯。
这两人，已经在他的引导下研究出了榴弹炮，也就是张峰他们现在正在使用的怪异大炮。
榴弹炮轻便，一人操作便可，机动性非常强，杀伤力也是极其巨大。
凭着张峰他们手上的二十架榴弹炮，已经足以给也先的铁骑带来不小的阻碍了。
“啊！”
“他娘的！炸死他粮的！”
“呸！解气！解气！”
就在这时，潘正仁站在窗前，一边用望远镜看着远方的战况，嘴里一边还在骂骂咧咧。
他的反应引起了一旁顾长柏和于谦的注意。
顾长柏赶忙走上去，一拍潘正仁的肩膀，“给我也看看啊！你一个人在那骂骂咧咧做什么？到底打得怎么样啊？这榴弹炮到底好不好使啊！”
“你自己看啊！”潘正仁一把将望远镜塞在顾长柏手中。
“自己看就自己看……稀罕……”
顾长柏嘟嘟囔囔接过望远镜，下一秒……
“我恁娘诶！”
一声惊呼响彻整个房间。
顾长柏的眼前，一副前所未见的场景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视野。
那一排排的榴弹炮被小兵们扛在肩上，每一次射击，都会当瓦剌人的骑兵受到巨大的打击，极其一大片的混乱。
而瓦剌人每次快要靠近时，这些小兵却犹如狡猾的泥鳅般，扛着炮直接就跑了！
然后换个方向，继续炸！
一时之间，瓦剌人被弄得晕头转向，头疼不已。
“这……这榴弹炮也太……太威武了啊！”
“这一颗弹，几乎就能抵半个红衣大炮的威力了！可它……它却能扛在人肩上，连炮台都不要！”
顾长柏兴奋地满面红光，“陛下，您这武器也太神了啊！早知道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咱们干嘛要退出居庸关啊！直接炸他娘的啊！”
他将望远镜丢给一旁的于谦，自己则高兴地跑到朱正面前，“陛下，咱们有了这炮，直接炸死那帮瓦剌人得了，这场仗啊，就要结束了！”
在他看来，这榴弹炮不光威力巨大，机动性强，更可怕的是，它几乎不需要冷却时间，一炮接着一炮的轰过去，跟闹着玩儿似的。
打得瓦剌人抱头鼠窜，根本防不胜防。
不光是他这么想，连潘正仁也这样想，他甚至已经在心底盘算着，等这场仗打完，他要让陛下建立一个这样的炮兵营！
到时候，这满天下还有谁能和大明抗衡？
两人想得无比激动，可那边正在望远镜里看战况的于谦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远处，炮神忽然停了！
“这……怎么不继续炸了？”
“怎么回事？哑火了？”
屋内顿时一片惊呼。
朱正却仿佛意料之中一般，只轻轻说道：“潘将军，让你的人马接应这二十名炮兵回来。”
“不是，陛下，让他们继续用炮轰啊！”
潘正仁一听不打了，顿时急了。
憋了这么多天，总算扬眉吐气了，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就不打了？
朱正却摇了摇头：“不是不炸，是换个方式炸。”
他所设计的榴弹炮，是根据前世在军事杂志上看到的模样设计的，但他毕竟不是机械家，不可能研究得那么透彻。
况且，以大明现在的科学手段，很多东西还达不到现代的水准，这榴弹炮在一定程度上依然受到了时代的限制。
比如，它的炮弹异常沉重，因为子弹头的造型和为了加大威力而特意夹杂的一些铁锭，就注定了它的重量是红衣大炮的三倍之中。
榴弹炮是单兵操作的。
一个人能附带的炮弹重量有限，炸完了又没办法马上补充。
所以，轰炸完这一波，这些炮兵们就等于没了牙的老虎，空有枪却没有弹，只能先行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