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吴明惊呼了一声,余光瞥向了玩累了正在屋里睡觉的两个小子。
不由得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对着许怜追问道:“你可看清楚了?真是他们俩小子的亲爹啊?”
许怜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这么一弄,吴明顿时就懵了,连声说道,“你道是给一个准信儿啊!又是摇头点头,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我自己也不明白,我要是真能分清,我至于进来洗一把冷水脸吗?”许怜耸了耸肩头,指向了门口,说道,“你自己去看看那岂不是明了了?”
吴明咽了口唾沫,猜测道,“不会是……池小姐让一个男的整成她老公的模样的吧?”
“别说!”许怜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拉进了自己和吴明之间的距离,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许怜咋舌着,继续说道,“我还是头一会儿听说,人死了还能复生的!邪门儿!”
“我出去看看。”吴明不信鬼神,拍了拍许怜的肩头,对她说了一句,便离开了浴室,往大门口走去。
吴明:“……”
杵在自己家的房门口,吴明久久不敢动弹,那家伙,实在是长得太像了点吧……吴明心想着,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屋里的卧室。
咽了口唾沫,心里嘀咕着:这要整容……可别是照着郁嘉佐的照片整得啊。
几年前的夜惑酒吧,吴明虽然是见过郁沉逸,但是那天可是晚上啊!每个人的脸上都被各色的霓虹灯彩灯照着,能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有鬼了!
“吴大哥。”
池竹雨看到了吴明,冲他扬起了自己的嘴角,甜甜的喊了一声。
“池小姐……”吴明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郁沉逸也转过了脸,看向了他……
对上郁沉逸的视线,吴明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掌掐住了喉咙似的,别说说话了,连呼吸都觉得异常得困难——
人死是可以复生的……吴明脑袋里突然就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
那么多年了,夜惑酒吧门口遇到的那个男人的眼神,他无论如何也忘记不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看池竹雨的眼神,和当年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当年因为池竹雨的叛逆,那时候他的眼里带了许多的无奈,而现在,只有满满的宠溺和爱意。
“夜惑酒吧?”郁沉逸上前走到了吴明的面前。
郁沉逸净身高一米八八,站在吴明的面前,不由得令吴明觉得有些呼吸停滞。
他站在人群中,居高临下。若不是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吴明一定会觉得这人是打算来折磨他的。
吴明的房门口,仅仅是因为多了个郁沉逸,儿显得有些逼仄。
郁沉逸薄唇微启,缓缓从口中吐出的四个字,就已经足以证明他的身份——他就是几年前那个在夜惑酒吧门口将池竹雨捉回家的男人,也就是池竹雨的丈夫。
一时之间,吴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像是本能的反应,从喉咙间挤出了一串不成调的声音,“嗯……额。”
好一会儿,吴明才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尴尬地指了指自己逼仄的房门,说道,“看来是时候得换大一点的房子了……”
这话一说出口,吴明就后悔了,这丫的……哪有人说这话的!
暗暗的,吴明在心里对着自己的脸颊扇了好几个大大的耳光。
反应过来后,连忙出声邀请池竹雨和郁沉逸进来屋里坐,“瞧瞧,我差点就忘记了,赶紧上屋里坐!”
郁沉逸转头,下意识地先看了池竹雨一眼。
池竹雨含笑,微微颔首,拉着郁沉逸一块儿进了屋,同他一块儿坐在了沙发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对郁沉逸说道:“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将行,千万千万别客气~”
有了池竹雨接待郁沉逸,吴明顿时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都轻了许多……
真想不明白啊,池竹雨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冰块。
吴明摇了摇脑袋,撞上了在厨房里的许怜,不解地问道:“待会要把俩孩子叫醒吗?”
“等他们自己提了再说吧。”许怜说了一声,打开了冰箱,从里面拿出了新鲜的水果,塞到了吴明的怀里,催促道,“赶紧把水果切切,给他端过去。”
“哦哦!”经过许怜这么一提点,吴明这才稍稍有了待人接客的意识,以往和他们交往的都是他的几个兄弟,唯一一个也就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的池竹雨了。如此一来,吴明也就不知道该如何招待客人了。
“吃。”吴明切好了水果,端到了郁沉逸的面前,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吃,吃水果!”
“吴大哥,你不必理会他的。”池竹雨冲吴明笑笑,看到吴明的模样,甚是不解,问道,“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啊?”
“我紧张吗?”吴明咽了口唾沫,伸手擦了擦自己额上冒出的冷汗当即就打了自己的脸。
“都冒汗了,还说不紧张。”池竹雨揶揄着,连忙回过头对身边这个始作俑者说道,“你能不能……稍微,把你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冰封气息给收敛一点?”
“有吗?”郁沉逸的余光瞥向了乔歆竹,闻言,眉头不由得蹙了蹙。
立马就被池竹雨叫停了,“等等等等!就是这个动作。”
郁沉逸不明所以,下一秒就看到池竹雨朝自己的方向伸来了手,紧接着感觉到自己的眉头一软,带着些许凉意的指腹轻轻按压在他的眉头,耳边,是池竹雨温柔绵长的声音,“眉头不要蹙起来,怪让人害怕的。”
郁沉逸:“……”
“这样就可爱多啦!”池竹雨一低头,就对上了郁沉逸懵懵懂懂的视线,她不由得心头一软,揉了揉郁沉逸的脸颊,称赞了一声,说道。
“哦,好。”池竹雨掌心的温度似乎还留在他的脸颊上,郁沉逸低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继而,面前就出现了一瓣已经被切好了的水果。
“嗯?”郁沉逸抬眸,对上池竹雨的视线。
郁沉逸不解地盯着她看,紧接着就看到她挑了挑眉梢,说道,“吃水果啊~”
“哦。”郁沉逸像个没有主见的乖宝宝,池竹雨说什么,他一律都说好。
郁沉逸转头,准备自己伸手去拿桌上已经切好了的水果,半路却被池竹雨拦住了,“吃这块!”
池竹雨刚刚拿着的那块,未曾动过丝毫,此刻又在郁沉逸的面前晃悠了一下,玩心大起地递给他,“就这样吃~”
郁沉逸抿了抿嘴唇,无奈地说了一声,“别闹,你自己吃。”
“你害羞了啊?”池竹雨最终还是没有选择闹他,自己将手里的苹果吃掉,就看到了郁沉逸听话地捡起了果盘中的水果。
池竹雨的余光瞥到了一旁放置着的橘子,趴在了郁沉逸的肩头,说道,“旁边的那个橘子超级好吃,你要不要尝尝?你儿子可喜欢吃了~”
这一看就是给许怜姐准备的,不知道又有多酸了!
池竹雨想着,不由得觉得牙齿发酸,那酸味一上来了,她浑身就忍不住地发毛。
池竹雨突如其来的话,让郁沉逸不由得产生了怀疑,他扭头,一下子就对上了池竹雨狡黠的视线,“真的?”
“真的~”池竹雨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我骗你,我就给你带一周的便当!”
反正池竹雨一开始就打算将郁沉逸当成小白鼠来练练她自己的厨艺。
“呵。”郁沉逸突然冷笑了一声,嘴角边划过一丝的无可奈何,甚至带着些许的生无可恋,继续说道,“不知道这是给你的惩罚还是给我的惩罚……”
池竹雨摸了摸鼻子,挺起了腰杆笃定地说道,“我做饭肯定比以前好吃的!”
似乎真的是因为池竹雨这话,郁沉逸伸手,拿过了桌角的果盘中的橘子。
“好吃吗?”见郁沉逸慢条斯理地剥开了橘子,缓缓送入口中,脸色未曾变过丝毫,池竹雨不由得追问他。
“好吃。”郁沉逸说着,掰开了一瓣橘子,递到了池竹雨的面前,“要不要来一块?”
池竹雨见捉弄郁沉逸的计划落空,讪讪的笑了笑,对着郁沉逸张大了嘴巴,“啊——”
一块橘子,顺利地进入了池竹雨的口中。
“啊!”池竹雨尖叫的声音,瞬间占据了郁沉逸的耳朵。
五官霎时间挤成了一块,连手脚也不由的瑟缩了起来,对着郁沉逸连声说道,“你个大骗子!”
“究竟谁是大骗子?”郁沉逸刮了刮她的鼻子,将剩下的橘子放在了茶几上。连忙拿起桌上的香甜的苹果递给了池竹雨,“吃这个,吃了就不酸了。”
池竹雨急需这个,便不带一丝犹豫地,就着郁沉逸的手咬了下去。
“活过来了!”满口的酸味,被香甜的苹果代替,池竹雨瞬间像是被折腾了半条命,瘫坐在沙发上。
听到客厅里的动静,许怜连忙走了过来,“有没有当妈的样子?两个小孩在里面睡觉呢,你在这吵吵?”
池竹雨:“他们在睡觉啊?”
“……所以,你不知道吗?”许怜盯着她看了许久,愣愣地问了一句。
“你都没告诉我!”
“可你没问我啊!”
“好吧……”池竹雨认输了,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继续吃着桌上的水果。
不过经过池竹雨这样一折腾之后,郁沉逸似乎真的不像之前那样令人不寒而栗了。
“他们睡了多久了?”池竹雨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怕郁沉逸着急但由于顾及着她不敢说话,连忙问了一句。
“下午玩累了,你们到的时候才刚睡下不久。”
“要不我们走吧?”池竹雨的话让郁沉逸不经愣了一愣,问道,“就我们俩?”
“你想什么呢!”池竹雨哼了一声,掷地有声地说道,“肯定是带着孩子一块儿走啊!”
郁沉逸这才松了口气,吴明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不由得一阵失笑,对着郁沉逸说道,“他们俩就在屋里,我去把他们叫醒?”
“不用了。”见吴明已经能够泰然地和自己对话,郁沉逸也和他说起了话,“我们一人抱一个就可以了。”
“也是。”吴明赞同地点点头,对着郁沉逸说道,“你等会儿,我刚好有东西想要问你。”
“嗯?”池竹雨和郁沉逸对视了一眼,池竹雨的眼里划过了一丝迷惑,但来不及多想,将舞台让给了吴明和郁沉逸,自己和许怜先走到了屋里。
门口,吴明翻找了许久,总算从许许多多的纸条里找出了一张来,递到了郁沉逸的面前,说道,“这封信,是不是你给我的?”
……
郁沉逸和池竹雨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上了车,将他们俩安置好,郁沉逸这才坐上了驾驶座。
池竹雨在后座上看着他们,不由得问出了声,“刚刚吴大哥喊你做什么?”
“没什么,一点小事。”
既然郁沉逸这样说了,池竹雨便也不在追究了,一路飞驰着,池竹雨看着窗外的景色,一点一点地从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变成了乡间小路,渐渐地又变成了盘山公路。
池竹雨不由得问他,说道,“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安全的地方。”郁沉逸的回答,却让池竹雨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开了那么长的一段路,目的似乎就是要将他们藏起来。
即便池竹雨能理解郁沉逸的想法,但是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是他金屋藏娇的情妇,无法见人的那种。
她明明就是他的妻子,名正言顺的,为什么要这样躲躲藏藏?
“不能安排到一个离公司比较近的地方吗?”池竹雨继续追问,语调里却已经带上了不少的低落感。
“现在只是暂时的。”郁沉逸轻轻地说着,似乎也察觉到了池竹雨的异常。
“我离开太久了,只在这里面置了一套房子,别人都不知道。”郁沉逸的这个解释,池竹雨勉强能接受。
“等我,过几天看到合适的,再把你们接过去。”
“好。”池竹雨轻轻地应了一声,余光与郁沉逸的视线,在后视镜中不期而遇,只听他又一次强调道,“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