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泡壶茶过来。”
崔嬷嬷跟在柳老夫人身边多年,一个眼神便知道她是什么用意,笑着点点头,把屋里伺候的丫鬟全都带了下去。
柳老夫人拉住黎眠舟的手,“这会儿没有外人了,跟外婆说说怎么回事,你这脸怎么弄成这样了?”
黎眠舟见她年事已高,并且这会儿还在病着,不忍心她操心,咧嘴笑了笑,“外婆,真没事儿。”
“你这孩子,你外婆年纪是大了,可这眼睛还没瞎呢,你脸上哪像是撞的,是不是被打了?谁动的手?”
老太太不愧是掌管柳家多年的当家主母,眼神凌厉,逼问起人来气势十足,看得人直胆寒,黎眠舟没有办法,只得跟她说了实话。
“是我爹打的。”
柳老夫人微微一怔,口气越发严厉,“怎么回事?他为何要动手打你?”
事情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黎眠舟索性把事情全都告诉她。
“外婆,您知道我爹这次回来,把方姨娘一块儿带回来了么?”
柳老夫人点了点头,虽然她现在极少在外边走动,也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听说黎大将军极为疼爱那姨娘,一个妾室的地位俨然已经压过了正妻。
“你爹为了这事儿打你?”
“他想要把方姨娘扶成正妻,我气不过,闹了一场。”
柳老夫人听到这话,只觉脑仁一阵阵暴跳,手捂着胸口,不停喘着粗气。
黎眠舟没料到她会气成这样,赶紧给她拍背顺气,“外婆,您别生气,我已经把他们狠狠骂了一顿,您消消气。”
柳廷存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她的声音,再一看柳老夫人气成这副模样,跑过去一把推开黎眠舟,自己给柳老夫人顺气。
“奶奶,你不要听她胡说,事情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解释。”
他边说还狠狠瞪了黎眠舟一眼,她到底说什么了,奶奶怎么会气成这样。
黎眠舟正忙着照顾柳老夫人,谁知道被柳廷存一把推开,整个人还是懵的,可是一听到他的话,顿时明白过来了,他以为自己在和柳老夫人说他的那点破事。
得,她不开口了,她就看看柳廷存自己怎么收场。
柳老夫人已经缓过来了一些,见到柳廷存急急忙忙跑过来,还说着这不知所谓的话,心中疑惑,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什么叫舟儿胡说,你这说的什么话,人都被打了,她的话还能有假。”
柳廷存一愣,当时他可没敢动手。
他朝黎眠舟看过去,果真见到她左边脸颊红红的,看起来像是被打过一般,难不成她们刚才说的不是他的事儿?
柳廷存松了一口气,可一见到黎眠舟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心中来气,说道:“表妹这是上哪儿多管闲事,被人打了吧?”
柳老夫人本就担心她们伤心,见到柳廷存这会儿还敢往黎眠舟的伤口上撒盐,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这混小子,怎么说话呢。”
柳廷存痛得嗷嗷直叫,“奶奶松手,疼。”
柳老夫人稍稍放松手劲,他便挣脱出来,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奶奶不是生病了么,手劲怎么还这么大。
他没忘正事,看到黎眠舟似乎不像来麻烦,问道:“奶奶,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你姑姑过来看我,我们不过说了一会儿话,谁知道你着急忙慌的闯进来,怎么,你有事儿?”
柳廷存连连摇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听说姑姑来了,特意过来看看。”
柳老夫人却是不信,刚才进屋的时候他神色慌张,可不像没事的模样。
“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没,没有,奶奶,您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这段时间乖乖呆在家里,您又不是不知道。”
柳老夫人想着他这些天的确听话,便放下心来,朝他说道:“去把你爷爷和你爹叫过来。”
“奶奶,您找他们做什么?”
柳老夫人眼睛一瞪,“让你去你就去。”
到底是什么事,还得叫上爷爷和爹,难不成是为了黎眠舟挨揍的事情?
柳廷存看了黎眠舟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