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你帮忙，你出去吧。”
“您别急着赶我出去，我还有几句话想要和夫人说呢。”
黎眠舟看向方怡，“夫人，虽说你刚开始跟我爹的时候只是一个妾室，可你现在已经是爹的正室夫人，身为正室，要有气度，要能容人才是。”
方怡抿了一下嘴，“大小姐何必跟我说这样的话。”
“这可不是我要跟你说的，这是当初爹跟我娘说的，我只不过把这话转赠给你，你可别跟我生气。
不过这件事你也没必要着急生气，奶奶又没有给爹纳妾，只是让人在书房伺候，你这么火急火燎把人赶走，是不相信爹么？”
方怡气得面色铁青，老夫人的心思昭然若揭，她要是没这个心思，会把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送到书房来？
黎眠舟见到她没说话，故作惊奇道：“夫人，原来你真的不相信我爹呀。”
“大小姐，你言重了，我自然相信大将军，只是外边的狐狸精手段下作，谁知道她们会做出什么来。”
听到她这话，薛音素实在忍不住了，话还未说出口，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方夫人，我敬重你是将军夫人，处处恭敬，不曾有失礼之处，你又何苦口出恶言。”
她都要骑到自己头上来了，还敢说没有失礼的地方。
方怡看见黎复因她这一番话，眼中满是怜惜，恨不得过去撕了她的嘴。
她一直知道黎复喜欢饱读诗书的人，可她从小没机会读书，后来跟在黎复身边，才有了读书的机会。
为了讨黎复的欢心，她也努力学了，只可惜已经过了读书的好年纪，就算她再怎么努力，也仅仅能够识文断字，比不得那些大家小姐，能够出口成章。
这个薛音素就一直在拈文弄字，连说话都文绉绉的，不就是做给大将军看的么。
当初黎老夫人不顾她反对，强行给大将军纳妾，她不过跟大将军说了一回，大将军便将那人交给她处置了。
可这一次，他竟这般护着这个女人，不是看上她还是什么，若是把她留在书房伺候，谁知道他们俩会做出什么来。
“听说你出自书香门第，更应该明事理才是，你做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还想让人给你好脸色。”
薛音素素来饱读诗书，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自然不是方怡的对手，被她骂得还不了嘴，黎眠舟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
以前方怡在黎复面前可不是这样的，她走的是扮柔弱，博取同情的路线。
可这一次，不知是因为她有危机感，急于赶走薛音素，还是觉得自己已经当上将军夫人，没必要伪装，全然不见平时的半点娇弱，显得咄咄逼人。
黎眠舟看向黎复，见到他已经蹙起眉头，自己便退到一旁，这种事还是交给他们，自己躲在一旁看热闹就好。
薛音素被她骂得泣不成声，黎复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心疼不已，让人把她带下去，方怡还想要阻拦，不过安心却拦住了她，把她往后拉了拉。
“夫人，您别哭了。”
方怡泪如雨下，一个字没说，只一个劲抹着眼泪，安心便在一旁不住柔声安慰。
毕竟是放在心头十多年的人，黎复看着她这模样，也是心疼不已，“不过一个在书房伺候的婢女，你闹什么。”
什么婢女，这话他刚才怎么不当着薛音素的面说，现在用这话来忽悠她。
方怡一肚子气，不欲理会他，安心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先服个软，大将军既然已经递出个台阶，夫人先下来再说，再这样闹下去，对夫人没什么益处。
方怡知道安心的意思，可她心里却还是不乐意，要是一松口，那薛音素就留下来了，这怎么能行。
安心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凑到她耳边小声劝道：“夫人，咱们来日方长，不必现在争出个高低来，先让大将军消气再说。”
现在夫人闹成这样，大将军还是一点没松口，看样子是一定要把人留下来了，要是夫人不让步，和大将军生了嫌疑，岂不是白白便宜旁人。
方怡再三掂量，还是决定听安心的话，先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