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眠舟见到他面容悲切，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试图安慰他，“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事情是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可他还是会恨。
为了隐瞒真相，连知道母妃中毒的太医，也全都被先帝秘密处死，他这么做就是担心外公他们知道真相，生出异心。
为了守住江山，他可是把事情做绝了。
黎眠舟见到他一直阴沉着脸，目光落在萧允恪的腿，故作疑惑道：“王爷，那你这腿是怎么回事？”
萧允恪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没听说过这事？”
“我听说是你骑马的时候摔下马，伤了脊椎，因为伤得太重，这才导致双腿走不了。”
“这不过是先帝让人散布出来的消息，并非实情。”
黎眠舟很感兴趣，追问道：“实情是什么样的？”
“秦素想尽办法办法铲除母妃，我因为要求先帝严惩秦素，多番顶撞先帝，被锁在敦阳宫里。
后来因为生了重病，敦阳宫的一个宫女冒死找到先帝，先帝这才把我放出敦阳宫。
复宠之后，秦素因为害怕我复仇，故技重施，给我下药，不过经过母妃的事，我已经生出戒心，再加上时绎的帮忙，很快就查出自己中毒了。
我们商量之后，决定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是什么意思？”
“我每天还会吃他们下了毒的东西，不过控制好用量，时绎也在暗地里帮我调配解药，把毒素控制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不至于要了我的命。”
黎眠舟嘶了一声，“后来呢？”
“后来毒发了，因为事关皇嗣，先帝要求彻查此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秦素，可即便这样，先帝还是没有把她怎么样，只是让太医院的人尽力救治我。
因为中毒时间太长，太医院也没办法给我解毒，只得把毒逼腿上，暂且保住我这条命，可我这辈子再也没办法走路了。”
黎眠舟故意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他的腿，忽然又问道：“既然有办法把毒逼到腿上，难道就没办法把毒逼出来么？”
萧允恪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她，他的毒在时绎的调理下，已经对身体没多大影响，而且他可以行走。
他不想对黎眠舟有所隐瞒，可这件事他藏在心里这么多年，不是轻易就能说出口的，或者应该选在一个更加恰当的时机，他就可以开得了口了。
他打定主意，朝黎眠舟摇了摇头。
看见他摇头，黎眠舟有一点失望，萧允恪不愿意跟她说实话，是不相信她么？
她能够理解萧允恪的做法，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不告诉她也合理，不过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
“那之前熙贵妃让蔡公公接我进宫那回，你为什么会病得那么厉害？”
她问过林沣，林沣却一脸为难，还让她自己去问萧允恪，似乎其中有隐情。
“为了瞒过秦素，时绎调配了一种毒药，毒发时和中那毒药的病症相似，这才能瞒过秦素派来的其他太医。”
黎眠舟盯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有多痛苦，萧允恪要活下来，也太难了吧。
“你服那种毒药，对身体没有影响么？”
萧允恪迟疑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
因他身上残留的余毒，他的身子比起常人要弱一些，这些年时绎会经常过来给他问诊，还是没能拔掉余毒。
不过这些余毒对他也没有多大影响，何必说出来让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