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言重了,王爷位高权重,老朽不过一介布衣,能帮得上王爷什么忙。”
“张老先生可还记得八年前北境发生的事,那时皇上即位不久,乌苏国攻打大越,一举拿下三座城池。”
记得,他怎么会不记得。
当年乌苏国趁着先皇驾崩,新帝继位,朝纲不稳之际大举攻打大越,当年大越国富兵强,未必没有能力和乌苏国一战,可皇上却割地求和。
大越幅员辽阔,堂堂礼仪之邦,居然输给那群蛮夷,实在屈辱。
“王爷重提旧事,不知是何用意?”
“当年叶应焕奉旨率兵前去增援涿州,不过却依旧无济于事,大越惨败,曹显将军惨死。
后来叶应焕揭露曹将军通敌卖国,致使远东军战败,曹家满门被斩,我听闻曹将军的尸体被示众月余,是老先生亲自为曹将军收尸入殓,本王在此谢过先生大恩。”
提及旧事,张孤鸿也是感慨不已。
他向来厌恶官场,也不喜欢和官场的人打交道,早早辞了官,和曹显不过有一面之缘,不过他相信以曹显的秉性,不可能做出通敌卖国这种事。
他无从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只听闻涿州城破,曹将军战死,再后面,便传出曹将军和乌苏国勾结,导致大越惨败的流言。
“都已经是多年旧事,王爷还提来做什么。”
“若我说和乌苏国暗中勾结的那是叶应焕,本王想要翻案,想求老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先生可愿意?”
张孤鸿被他的话惊呆了,愕然地看向萧允恪,“竟有此事?”
萧允恪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放到桌上,推到张孤鸿面前,“先生请过目。”
张孤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上的信件,展开信件一看,是鲁图要求叶应焕说服萧允昶割城求和,还要赔付钱币。
还有一封信,鲁图要求大越割让五座城池,方才会派兵助他夺位,叶应焕已经答应下来,两个人正在商量合作事宜。
张孤鸿一把把那信纸拍到桌上,嘴唇颤了半天,方才咬牙道:“无耻至极。”
当年就是叶应焕质疑曹将军卖国,言之凿凿,还拿出一大堆证据证明此事。
他一直不相信,曹大将军镇守涿州多年,杀敌无数,可以说和乌苏国有着血海深仇,突然说他和乌苏国勾结,怎么想都不可能。
说不准一切都是叶应焕设计好的,铲除曹显是他的投名状,就是为了赢得鲁图的信任。
“即便知道此事,可老朽不过是一介布衣,能帮得上什么忙?”
“本王想奏请皇上重查此事,不过时隔已久,想要皇上推翻重查不是一件易事,本王肯请先生出面,联合国子监的学子,助我一臂之力。”
张孤鸿听到他的话,连连摇头。
当年这件事不是没有疑点,可这么大一件事,从调查到结案不过短短半个月,皇上便匆匆结案,目的可想而知。
朝中也有人提出异议,可那些人不是被贬,就是辞官,皇上态度可见一斑,如今想要翻案,谈何容易?
“王爷您可想好了,此事是皇上亲自定罪,下旨抄斩曹家满门,想要重审此案,岂非是逼皇上亲口承认当年是自己错判,皇上绝不会答应。”
“本王就是知道此事艰难,这才恳求老先生帮忙。”
“王爷想必比我清楚皇上的性子,若是逼得急了,莫说翻案,只怕王爷的性命都堪忧,即便如此,王爷还是想要这么做么?”
萧允恪点头,“曹家世代为将,几乎个个战死沙场,我希望能给曹将军,给曹家一个公平的决断。”
张孤鸿见他态度如此坚决,反而松了一口气。
“王爷乃是曹将军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若要为他翻案,理当由你主持,王爷放心,老朽定会支持你。”
听到这话,萧允恪站起身来,朝张孤鸿深深一揖,“多谢先生。”
张孤鸿含笑道:“老朽不敢当,王爷快请坐。”
他看向坐在一旁的黎眠舟,“还愣着做什么,快请王爷坐下。”
黎眠舟一撇嘴,没有理会萧允恪,反而盯着他说道:“爷爷,我发现你一直对他笑,对他的态度可比对我的态度好多了。”
张孤鸿笑着摇摇头,“你这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知想到什么,他变得严肃起来,“朝堂的勾心斗角远非你能想象,丫头,自己小心。”
黎眠舟点点头,她不是不知道此事的风险,不过既然她已经决定和萧允恪在一起,当然要和他一起分担这些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