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萧允恪，却见萧允恪面无表情，甚至没有朝这边看一眼，暗自叹了一口气。
他这次过来本是想告诉她，自己对月儿有意，以他对黎眠舟的了解，若她知道此事，定会为难月儿，月儿那么善良，他不忍心让她为难。
不过此刻见她这般冷淡，他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或许她已经放下了，这时候再提起此事，说不准还会惹她不快，既是往事，那便不要提及了罢。
他拱了拱手，“王爷，王妃，在下便不打扰了，告辞。”
“秦世子和王妃故人相见，想必还有许多话要说，怎么这么快便离开了，莫不是觉得本王在此碍事？”
这人怎么这么多事，人说要走，他说这话什么什么意思？
黎眠舟白了他一眼，“王爷，秦世子要走，自然是人有事要忙，你干嘛非得把人拦下。”
萧允恪黑着脸看了她一眼，黎眠舟一点不害怕，睁大眼睛瞪了回去，萧允恪懒得跟醉鬼计较，率先移开了眼。
她俨然胜利一般，冲秦方珩摆了摆手，“你别管他，有事你自己先去忙吧。”
她眼睛亮晶晶的，微微抬起下巴，脸上尽是得意，这娇纵的模样并不惹人生厌，反而鲜活得不像话。
秦方珩有些愣住了，他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黎眠舟。
虽然人人说她娇纵蛮横，可黎眠舟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温顺的，即便她偶尔有点小脾气，但凡自己表现出一点不悦，她便会收起自己的小性子。
如今她这模样，语气说是在耍性子，更像是撒娇。
人人都知道瑞王爷喜怒无常，如今被人顶撞却丝毫没有动怒，看起来似乎还有些无奈，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比他料想的还要好。
他朝二人拱了拱手，“在下告辞。”
黎眠舟目送他的背影，直到人走远了方才收回目光，“我们也回去吧。”
萧允恪冷冷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的心已经跟秦方珩飞走了吧，现在她想的恐怕不是回瑞王府，而是想跟着秦方珩回侯府。
小太监听得黎眠舟这话，抬眼看向萧允恪，见到他微垂着眼，神色淡漠，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可那小太监却觉得周身的温度降了几分。
一瞬间，他能明显感觉到，瑞王爷生气了。
他想到关于瑞王的流言，瞬间绷紧了身体，连心尖都在打颤，都说瑞王爷喜怒无常，可他这脾气也太难捉摸了，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他还没想出个子丑寅卯，黎眠舟已经走过来，把人给推开，可那小太监哪里敢放手，劝道：“王妃，还是让奴才来吧。”
黎眠舟睁大醉眼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摇头，“不行，我自己来。”
说着，她就要把人推走，太监见她醉成这副德行，哪里放心把人交给她，瑞王爷要是在他跟前出事，他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保不住。
“王妃，您醉了，奴才让人扶您回去。”
“我没有醉。”
见到黎眠舟不听劝，那太监只好跟萧允恪求助，“王爷，您看这……”
“按王妃说的做。”
太监傻眼了，瑞王该不会也喝醉了吧，他就不怕王妃把他给摔出去么？
纵使他担心自己的脑袋搬家，可萧允恪已经开口，他只得退到一旁。
“我们走啦。”
黎眠舟推着轮椅就走，小太监看着她推得歪歪扭扭，生怕她会把人给摔出去，在一旁紧紧看着，在她准备撞上柱子，或是要被台阶绊倒时，适时搭把手。
在她不知道第多少次要把人摔倒，他们终于来到了东华门，小太监被吓了一路，这会儿差点忍不住洒下热泪，他的性命终于保住了。
一看面色不变的萧允恪，不由在心里叹息，王妃喝醉胡来就算了，可王爷却是清醒的，怎么也由着王妃胡来。
为防黎眠舟再折腾，他深深一躬，“恭送王爷，恭送王妃。”
黎眠舟颇为豪气的一挥手，“行了，你回吧。”
说着，她就要把萧允恪推上马车，可连自己都走不稳，王府的一个侍卫走过来，跟她一起把人推上马车。
看着马车走远，站在原地的太监抬手擦去一脑门的汗，这两祖宗终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