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怎么拖了这么久不治,还有你脸上的这道疤,你是不是有很多仇家?”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多问题?”
“你刚才不是也问我了么,还不允许我问你几个问题呀。”
“我才问了多少句,你就冒出一大串的问题来。”
看来这位大叔是一点不想提及自己的过去,黎眠舟对他更加好奇了,不过见他一副防备的模样,她没敢继续往下问。
“行,那就不说你了,我们聊一聊这些孩子,住在这地方不安全,而且这些孩子还这么小,正是学习做人做事的时候,你想让他们这么行乞一辈子么?”
说到这个,那大叔沉默了许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的泥地,过了半晌才开口。
“若是有别的路子,我怎么会让他们上街乞讨,可你看我现在这样,走两步都难受,又有什么能力照顾他们。”
“若是有地方让你们住,你愿意搬过去么?孩子可以慢慢教,可这地方,实在住不了人。”
大叔瞪了她好半天,哪有这种好事。
“你说什么胡话呢?”
黎眠舟浅浅一笑,“不瞒你说,刚才我出门的时候看中了间宅子,已经买下来了,如果不出意外,你们明天就能搬过去。”
大叔怔愣了半晌,定定地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姑娘可真是财大气粗,把买间宅子说得跟买菜一样简单。
黎眠舟见他久久没有回答,微微蹙起秀眉,“怎么,你舍不得这地方?”
大叔深深吸了一口气,“瑞王妃可真是好气魄,一掷千金,花起钱来一点儿不手软。”
“这不都是该花的钱么,我又没有乱花钱。”
大叔一副牙疼的表情,瑞王爷的母家已经败落,帮不了他,他自己又瘫痪,虽说阜阳等封地都是富庶之地,可她这样大手大脚,迟早会把瑞王府给掏空吧。
不过这丫头对旁人都能这般掏心掏肺,想必对瑞王也不差,可她似乎不大愿意说起瑞王的事,若是自己再开口问,只怕会让她起疑。
门外传来了一阵欢声笑语,墨竹带着那些孩子回来了,一个个吃得油光满面,小肚子撑得浑圆。
路拾捧着一个大纸包过来,还有一葫芦的酒,递给大叔,“义父,这是刚刚出炉的酱牛肉,可好吃了,你快尝尝。”
大叔接过东西,把那油纸包放到一旁,反倒拿起那葫芦的酒,仰头喝了一大口,还意犹未尽道:“真是好酒。”
黎眠舟见他这般豪饮,皱着眉头看他,“你不吃东西垫垫肚子,就这么喝呀。”
“你这丫头,我十天半个月都没能喝上一口,如今能喝个痛快,你可别在我耳边唠叨了。”
黎眠舟撇了撇嘴,再不管他了,正好时绎和赵兰荞也回来了,她想到时绎还要回宫当差,叮嘱他们两句,便要回去了。
孩子们都很舍不得他们,一直追到了门外,赵兰荞把人给拦住,“王妃明天还会过来,都回去吧。”
黎眠舟朝她笑了笑,“赵姑娘,辛苦你了。”
赵兰荞连连摆手,“王妃别这么说,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一切都是时太医的功劳,我不过打打下手罢了。”
时绎见到她们这般相互恭维,笑着说道:“你们俩差不多就行了,往后要你们帮忙的地方还多着呢,不用这般谦虚。”
赵兰荞笑着点点头,“时太医说的是,王妃,你们就先回去吧,我也要进去熬药。”
黎眠舟朝她笑了笑,转身上了马车,坐在马车上,她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脸上满是担忧。
时绎坐在她的斜对面,没有说话,等着她开口,果不其然,没一会儿耳边便传来她的声音。
“时太医,即便这次真的救回小虎,他也只有五年的寿数么?”
他今年不过才八岁,就算再活五年,也不过才十三,也还是个小孩子呀。
时绎抬眼看她,“倒也不一定。”
黎眠舟眸光一亮,“你还有别的法子救人?”
时绎摇头,“我既然答应救他,只当尽心竭力救人,若是有更好的办法,又怎会藏私。”
听他这话,黎眠舟着急起来,连忙跟他解释,“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自然是知道王妃想要救人,不过我刚才也说了,那孩子的确病得太重。
我之所以说不一定,是因为得看病人自己恢复的情况,这孩子底子太差,用再好的药也延不了几年的寿命,若是他自己想得开,恢复得好,说不准能多活上几年。”
这么说来这事儿还真是没底儿,黎眠舟叹了一口气,心情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