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隐隐有些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转过头看向林沣,脸上满是急切,“他……他……”
林沣点点头,“你没看错,就是少将军。”
息平脑子嗡嗡两声,胸口发胀,热血朝头顶涌去,愣在原地没有动弹,两眼发直地看着大步走过来的人。
曹淮遇见他眼睛半天都没眨一下,朝他笑了笑,“息将军,好久不见。”
息平仿佛被惊醒一般,这才回过神来,“少将军……”
他有很多话想要问清楚,可喉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只叫出个称呼,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曹淮遇没想到昔日冷静自持的息平,竟也有这般失态的时候,右手伸到他面前。
两手相握,息平眼眶有点发热,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却实实在在发生了。
他手上传来的温度足以证明,这个人确确实实还活着。
“少将军,您还活着。”
曹淮遇手上一使力,“是,我活着回来了。”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您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先找个地方再详谈。”
息平点头,让人牵来战马,带着他们去到帅营,甚至没来得及卸甲,便拉着曹淮遇询问当年之事。
曹淮遇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他,得知曹家平反,息平既惊又喜,没想到他竟等到这一天。
“这些天遂州一直被困,消息不通,末将竟不知道此事,恭喜将军。”
“你还是不要这样称呼我了,我已经不是什么将军,如今我并无官职,只不过跟着瑞王身旁充当马前卒罢了。”
听到这话,萧允恪微微掀开眼皮,觑了他一眼,“你若是介意此事,本王封你一个中郎将便是。”
话刚说完,监军陆耿大步走了进来,大声道:“王爷,不可。”
萧允恪抬眼看他,“有何不可?本王身为主帅,难道连任命中郎将的资格都没有?”
陆耿本是文官,大半辈子都在宁都,从未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经此一役,早已被吓破胆。
如今萧允恪一身是血,犹如地府爬出来的厉鬼一般,被他这么看了一眼,陆耿只觉心头一寒,半天说不出话来。
倒不是瑞王没有这个资格,只是临行前,皇上叮嘱他千万注意曹淮遇的动静。
虽说这会儿曹淮遇并未以平远将军的身份自居,甚至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可瑞王将他升为中郎将,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正欲劝说,忽而鼓声震天,息平心中一凛,猛然站起身来,“是北城门,乌苏国宣战了。”
陆耿惊得后退一步,脸色煞白,乌苏国攻打过来了。
一个士兵匆匆来报,单膝跪地,“报,乌苏国攻打城门,上……上了三万兵马。”
息平拎住长枪“来得正好,瑞王,少将军,我们正好会一会他们。”
曹淮遇点头,心中却不敢大意,虽然他们带了六万的援军前来,不过他们日夜兼程,只带了一万的骑马先到,步兵还未能赶来。
而且乌苏国的骑兵强悍,他们又刚刚经过了一场激战,尚未休整,体力透支,要对付这些骁勇善战的乌苏国骑兵,也是够呛。
好在他们刚刚赢了一仗,此刻士气高涨,尚可一战。
他紧了紧手上的长枪,看向萧允恪,萧允恪站起身来,“走,去会会他们,我倒要看看,乌苏国骑兵到底像不像传闻那般所向披靡。”
他步履如风,陆耿下意识避让到一旁,只觉得几阵风刮过,主帅营帐里便只剩下自己一人。
陆耿捻了捻手指,和叶世琛这一战大获全胜,他得给皇上呈上喜报。
乌苏国并不知道朝廷援军到了,只是远远听得动静,知道叶世琛已经和远东军交手,想来一招黄雀在后,趁着远东军精疲力竭之时,攻略城池。
谁知远东军的兵力不减,甚至还增多了,他们迟迟攻不下来,尤其到第二天之时,龙武军的步兵前来增援,战况胶着,难分胜负。
乌苏国主将看着他们大队人马,也知道他们的援军到了,可他们已经围困遂州这么久,粮草损耗也不少,不甘心就这样撤退,不住发动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