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淮遇下意识朝萧允恪看过去，见到他目光阴沉地看着开口的那人，暗自叹息一声。
旁人一句话都能让他这么不高兴，若是把自己的打算跟他说了，不知道他会气成什么样。
“我现在已经不是将军了，我跟你们一样，只是个小老百姓。”
可纵使他没有官职，只要大越有需要，他还是会一样重回战场。
听到他这么说，萧允恪脸色稍霁。
周围的百姓却有些失望，一个人有开口问道：“你不想报仇的么？乌苏国这么对待大越，那么多人还在受苦，曹将军，你忍心不管么？”
曹淮遇一怔，过了半晌才回道：“我现在只是一介布衣，不能多做什么，不过若是大越有需要，我责不旁贷。”
萧允恪的脸黑了下来，让侍卫赶来马车，坐上马车回了瑞王府。
人才刚刚走进王府，林沣便走过来，说有人在大厅等侯，萧允恪带着人走进客厅，看见王湛和柳廷存正坐在大厅里。
王湛看见他们，站起身来，行了一个大礼，“见过王爷王妃，见过平远将军。”
曹淮遇不由苦笑起来，“你可别笑话我了，我哪是什么平远将军。”
“皇上已经昭告天下，钦封您为平远将军，将军又何出此言。”
“那是给死去的曹淮遇，不是给我的，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你也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就叫我的名字吧。”
王湛朝他作揖道：“是。”
一旁站着的柳廷存异常兴奋，不住打量曹淮遇，虽然他没见过曹淮遇几回，而且见到他的时候自己也还小，可这会儿看见他真人，他还是激动难耐。
当年远东军凯旋而归，曹淮遇鲜衣怒马，威风极了。
他已经记不清曹淮遇当时的模样，可那种震撼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虽然后来他也见过不少人凯旋，却远不如当初他看到那个少年将军，坐在马背上朝人招手打招呼震撼人心。
黎眠舟从没见他这么兴奋过，而且还躲在一旁偷偷打量曹淮遇，似乎不敢上前打招呼，好奇道：“你干嘛呢？”
“他就是曹小将军吧，我今天终于能见到真人了。”
黎眠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他这么激动，是因为见到了小舅舅？
“见到就见到了，你干嘛笑成这样？”
柳廷存白了她一眼，“说了你也不懂，你这种人，除了吃喝玩乐，脑袋里就没别的事，我懒得跟你说。”
他一个纨绔子弟，居然还敢看不起她。
“你应该知道，我是可以让侍卫把你扔出去的吧。”
“你凭什么扔我，我又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小将军的。”
黎眠舟冷冷“呵”了一声，“你是从哪知道他在瑞王府的？”
“外头都传开了，这事谁不知道。”
他的朋友都想一睹曹小将军的风采，不过没人敢到瑞王府来，他今天见到了小将军，可够他吹嘘好一阵了。
柳廷存抬眼看过去，正好曹淮遇朝他们看过来，目光一对上，柳廷存有点紧张，“小……小将军。”
曹淮遇有点疑惑，这小伙子看起来面生得很，自己并不认识他，可他怎么这么高兴？
“你是？”
“我叫柳廷存，是她的表哥。”柳廷存把黎眠舟推了出来，“我今天就是特意过来看她的。”
曹淮遇点点头，“原来是表外甥，幸会。”
柳廷存没料到自己还能和曹淮遇扯上关系，更加高兴了，“小将军，我以前见过你，就在你带着远东军进城的时候。
我还记得你骑着一批黑色的马，那马脑袋上还有一缕白毛，你手上拿着一杆长枪，可威风了。”
他脸上俱是神往之色，看得曹淮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奔霄已经在八年前死了，他也很久没有拿长枪了。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可我还记得，真没想到有一天能见到您。”柳廷存看着他脸上的伤疤，“不过您的变化很大。”
曹淮遇朝他笑了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自然变老了。”
柳廷存吓得连连摆手，“您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都别站着说话了，大家都坐吧。”
柳廷存很听他的话，曹淮遇开口的时候，他都认真听话，和平时那混不吝的样子大相径庭，看得黎眠舟惊奇不已，难道这就是偶像的力量？
几个人谈得都很高兴，唯独萧允恪不合群，尤其听到他们频频提及战场的事，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黎眠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无非是害怕勾起曹淮遇的回忆，他选择到遂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