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沣离开没多久,原本半开透通风的窗户缓缓被人推开,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跃窗进来,轻巧落地,几乎没发出声音,轻手轻脚朝床边走去。
躺在床上的萧允恪没有一点动静,呼吸均匀平稳,看起来睡得很熟。
唐稳站在门口,并未察觉到屋里的动静,背对着门,全身松弛,一副很放松的状态。
那人走到床边,高高举起匕首,手上的匕首泛着一阵阵寒光,猛地朝萧允恪刺下。
萧允恪只觉得一阵凌厉的杀意袭来,被惊醒过来,睁开眼见到一道寒芒朝自己刺下,身体本能的往床榻另一头一滚,匕首牢牢地插到床板上。
萧允恪趁着他抽回匕首的空档,抓起床上的薄被,朝他的头拍去。
那刺客纵身往后一跃,人方才站定,却见到萧允恪已经来到自己的跟前,瑞王的腿不是已经废掉了么,他怎么能站起来?
萧允恪手上的薄被带着破空的声响,再一次朝他袭来,那刺客来不及还手,被那薄被狠狠地拍在胸口。
他只觉得胸口一阵钝痛,人被拍出好几步,撞上身后的桌子,人方才站稳。
屋里的动静终于引得唐稳的注意,唐稳破门而入,见到那刺客,挥剑朝他刺去。
那刺客挥着匕首去挡,刀锋和剑刃相撞,顿时火花四溅,那匕首顺势滑下,正欲出手,萧允恪手上的薄被缠住他的脖颈,唐稳一使力,将那匕首震了出去,手起刀落,剑刃刺穿他的胸口。
那刺客睁大眼睛,手中的匕首“哐当”一下掉在地上,唐稳稍一使力,剑刃离开他的身体,胸口的衣服瞬间被鲜血浸湿,那名刺客缓缓往后倒下。
唐稳没有再看他一眼,单膝跪在地上,朝萧允恪抱拳道:“属下失职,让王爷受惊,还请王爷责罚。”
萧允恪看了跪在地上的唐稳一眼,缓缓开口道:“三十棍,自己去领罚。”
唐稳抱着拳回到:“是。”
萧允恪走回床边,“处理干净。”
唐稳站起身来,把那刺客拖出去,尸体在地上划出一道血痕,走到门口的时候遇上了端着醒酒汤过来的林沣。
林沣见到他拖着人出来,脸上并未显出一丝诧异,这些天行刺的人多了很多,今天会有人动手,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端着碗走进去,见到萧允恪坐在床上,诧异道:“王爷,您醒了?”
萧允恪看着地上的血泊,没有回话,今天是他太过大意,若非在马车上睡了那一觉,让他稍微清醒些,只怕那刺客已经得手了。
林沣走上前去,把手里的醒酒汤递到他面前,“王妃离开之前特意嘱咐属下给您准备醒酒汤,您喝下去会好受些。”
萧允恪眼中才出现一丝暖意,伸手接过碗,一句没说,把那碗汤水喝了下去,刚把空碗递还给林沣,有两个家丁提着水桶进来收拾地上的血迹。
血迹擦拭干净,屋里的血腥味才慢慢淡去,林沣见到那两个人离开,这才小声说道:“这个月他们频频出手,看来真是被逼急了。”
“北边战乱未定,现在南边又出了乱子,他们自然害怕我借机生事。”
林沣点了点头,王爷这话说的是,毕竟现在龙武军有十万之众,若王爷此刻造反,是够他们头疼的。
“王爷,那您的意思是?”
“天枢道人现在如何了?”
“人已经到宁都了,属下已经见过他,他愿意跟我们合作,还进献一计,天降异石,造出降下祥瑞的迹象,让他携带异石进宫面圣。
不过天枢道人要求黄金万两,还要让他在宁都修道观,受万人供奉,属下不敢擅作主张,还请王爷定夺。”
他既然能想出这种计策,看来是早有这样的打算。
他不怕他要的东西多,越贪婪的人越好控制,他怕的是他什么都不要。
“他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不过,他答应的事最好要做到。”
林沣抱拳道:“是,属下这就下去准备。”
萧允恪一挥手,林沣就退了下去,他又躺回床上,看着蚊帐顶老半天,这才缓缓闭上眼睛,不远了,距离他报仇的日子不会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