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尽天明，天边泛白，一场审讯终于结束，不过得到的信息有限，这些人不过是收到命令，等着接应从瑞王府送出去的人，再把人运送到指定的地点。
“王爷，我们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萧允恪洗净手上的鲜血，点头应允下来。
不过他对这事不抱希望，现在天已经快亮了，跟他们接头的人想必已经意识到不对劲，这会儿估计已经跑了。
林沣把他推回房间，“王爷，此事您怎么看？”
“不过是秦素着急了，对付不了我，就想从我身边的人下手，她以为抓住黎眠舟就能逼我拿出兵符，简直痴人说梦。”
“王爷说的不错，可有一就有二，他们既然已经开始对王妃下手，日后的事就难说了。”
说的是，估计昨天在半路伏击黎眠舟的也是他们，还是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王府浪费粮食养他们太久，是时候拔掉这些钉子了。”
林沣心里一惊，王爷现在就打算处置了这些探子？
“王爷，属下觉得现在还不是处理这些人的好时机。”
萧允恪转着手上的玉扳指，一夜未眠，他的眉宇间透着一丝丝疲色，眼中满是狠厉。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们既然敢动她，我就让他们知道，动她是什么下场。”
林沣本来还想劝一劝，可见到萧允恪的神情，深知自己就算说破嘴，他恐怕也不会改变主意，只得作罢。
“王爷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全都杀了。”萧允恪似乎想起什么，特意叮嘱道，“拉到外边处理，别让王妃知道了。”
林沣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此事王爷实在操之过急了，不知道再这样下去，王爷会不会为了王妃改变自己的复仇大计。
“是。”
他朝萧允恪作了一个揖，转身离开房间，刚走到门口，没想到又被萧允恪叫住了，他转过身问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几个主要的人杀了就算，其他没有动静的，把他们打发出去，她不喜欢杀人。”
王府要是突然少这么一批人，黎眠舟肯定会注意到，要是知道他斩尽杀绝，不知道会怎么想他，说不准到时候还会跟自己闹起来。
虽然把这些人杀了是很痛快，可要是给黎眠舟留下一个残忍嗜杀的印象也不好，他们的感情刚刚有进展，要是因为这事影响他们的感情，实在得不偿失。
林沣听到这话，有些发怔，他自然知道萧允恪口中的“她”是指谁，他实在没有想到，王妃对王爷的影响会如此之大，而且还是正面的影响。
以前他也觉得王爷有些手段太过狠辣，他劝过几次，可王爷不为所动，后来他就不说了，没想到王妃说过的话，居然比他苦心劝告还要管用。
“是，奴才这就去办。”
他们手上本来就有探子的名单，处理这件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何怜香正在房中插花，手上的动作不慌不忙，心中却是烦躁不已，太后连番下密旨让她找到兵符，可她连萧允恪都无法靠近，怎么可能拿到兵符。
正在冥思苦想对策之际，一个小丫鬟匆匆跑了进来，“姨娘，林管家带着人过来了。”
何怜香的手一顿，随即把一支月季放进瓶中，林沣很少会过来找自己，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来便来了，你慌什么。”何怜香站起身来，到旁边轻轻洗了洗手，“可有说为什么过来？”
那丫鬟摇头，“管家没说，只说了找您有事。”
何怜香的眉头微微蹙起，不过她也没有多问，只是说道：“既是如此，那就去看看吧。”
她接过丫鬟递过来的丝帕擦了擦手，这才转身去花厅找林沣，院子里站着不少侍卫，让她心里生出一股子不安。
林沣果然在花厅里站着，奇怪的是在他身后，还有两个侍卫，何怜香的眉头一皱，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脸上带着笑意缓缓走上前去。
“林管家，你这次过来有什么事？”
林沣朝她作揖道：“属下的确有事要和您说。”
他看向何怜香身旁的侍女，何怜香顿时明白过来，朝她们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
那些婢女行了一个礼，纷纷退了下去，何怜香看向林沣，“林管家，现在可以说了么？”
林沣点点头，脸上笑意不减，“我们一直都知道，您是太后那边的人。”
何怜香的脸色骤变，不过很快就攥紧指尖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说的是，我的确是太后娘娘赐给瑞王爷的，有何不妥？”
“香姨娘，想必您误会奴才的话了，奴才的意思是，您一直在为太后做事。
您胆大心细，这些年传了不少消息到太后手中，颇得太后赏识，奴才没有说错吧？”
一股惊惶不安从脚底直窜到头顶，她慌乱到了极致，她明明做得很隐秘，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到底是哪里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