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眠舟没能等到他一个准话,只得旁敲侧击的劝他,可她以提起这件事,萧允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她也没敢继续说下去,省得适得其反。
第二天她听说时绎过来给萧允恪问诊,便趁着空闲去找了曹淮遇。
曹淮遇已经起床了,这会儿正坐在屋里发呆,听到有人敲门,这才回过神来,“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他抬起头看过去,看清走进来的人时,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聊一聊。”
她坐到曹淮遇的对面,单刀直入道:“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还活着?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来找萧允恪?反而要到现在才现身?”
曹淮遇拧着眉头看向她,“你的问题太多了。”
“那你就一个一个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
“你也知道乌苏国一直对大越虎视眈眈,在八年,差不多九年之前,乌苏国趁先帝驾崩,新皇继位之时攻打涿州。
当时我父亲带领远东军在涿州御敌,只可惜因为兵力锐减,人手不足,根本无力抵抗骁勇善战的乌苏国士兵。
朝廷迟迟不派援兵,我没有办法,为解涿州之危,只得带百余轻骑深入敌后。
虽然斩杀了乌苏国带队首领的扎布王子,为涿州赢得了一些时间,却因为后路被断,我们这一队人马最后全军覆没。
我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上天居然留下我一条贱命,有一户牧民救了我,我在那户人家养了差不多三个月,身体方才好转。
那地方实在偏僻,我根本打探不到外头的消息,后来我身体好了一些,才动身前往涿州城,却听闻皇上愿意割地求和,我们拼命护下的涿州城,就这么没了。”
黎眠舟看着他悲痛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这件事书上提了两句,可也仅仅只提到几句,她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如今听到曹淮遇提起这件事,她心里挺不是滋味,大越虽然说不上兵强马壮,可还是有实力和乌苏国一战的,可萧允昶却割地求和,真是窝囊。
“可涿州不是还属于大越么?”
曹淮遇嘲讽一般笑了笑,“是,涿州乃苦寒之地,乌苏国压根瞧不上那地方。
接手了两年,他们不会管理,闹事的人不少,没捞到什么好处不说,反倒浪费不少精力,索性让大越把涿州给赎了回来。”
黎眠舟不由咋舌,萧允昶还真是任人揉捏,人家打上门他送地,人家不想要了他又送钱送东西赎回来,没有半分骨气。
怪不得每次张孤鸿提到他的时候都恨得牙痒痒,这人身上没有半点风骨,可不是让人瞧不起么。
“后来呢?”
“后来听说曹家通敌卖国,曹氏一门被满门抄斩。”
他的声音低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黎眠舟却还是能轻易看出他有多难过。
怎么可能不难过,曹家那么多人战死沙场就算了,死后还要背上这样的骂名,谁能受得了。
“你为什么要回到宁都来?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你却选择一个最危险的地方,难道你就不怕人认出来么?”
曹淮遇自嘲一笑,“除了宁都,我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你到宁都来,难道不是因为你想要看见萧允恪么?”
曹淮遇被她问住了。
即便他以前的确有这样的想法,现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他怎么有脸说自己是为了他才来的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