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恪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微微拔高了声音,“说。”
黎眠舟被他吓得心尖颤了颤,不过因为这惊吓,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当然是因为我爹,以前听我爹说遂州苦寒,冬天更是滴水成冰,每年都有人被冻死,我觉得他们太可怜了,就想给他们送件衣服,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萧允恪听她这解释,眉头蹙紧,他倒是没看出他们父女的感情那么好。
“这事儿是黎大将军跟你说的?”
黎眠舟点头,“当然啦,不然这种事我从哪里知道?”
她见到萧允恪还是一脸不信,补充道:“您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问我爹。”
就算他真的去和黎复求证,她也不怕,大不了就说是小时候黎复跟她说的,黎复哪会记得跟自己都说了什么,只要她死不松口,谁敢说她撒谎。
萧允恪见到她这般笃定,轻嗤一声,她不就是算准了自己无法求证,才这般有恃无恐的么。
“黎大将军的话你倒是记得清楚。”
“那当然了,他是我爹嘛,他的教诲我哪敢不听。”
“你和黎大将军闹得不可开交,竟还愿意讨好他?”
“当时不是还没发生这些事么,我们也是最近才闹成这样的,那时候我觉得自己还可以讨我爹的欢心。”
“你讨好他未必有用。”
黎眠舟叹了一口气,努力装作失意的样子,“是没用呀,不过这个道理我现在才知道。”
听到她这话,萧允恪的眼眸变得深沉起来,她这是难过了?
“他这样对你们,你又何必在乎他。”
“我现在不是在慢慢改了么。”
黎眠舟不知道萧允恪是不是已经相信她的话,不过气氛终于缓和下来了,她也坐了下来,装作不经意般说道:“王爷,这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可听说遂州等北方多地遇上大雪,冻死了不少人?”
黎眠舟摇头,就算她知道,这会儿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那我再告诉你,年底时涿州,遂州等地连番遭遇大雪,百姓流离失所,叶世琛逃到涿州,集聚难民造反,声势不小。
前些时日朝廷派兵前去镇压,非但没有把这些造反的难民镇压下去,他们的声势反而越发壮大。”
黎眠舟一脸迟滞地看着他,他告诉自己这个做什么?
“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您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遂州地处北境,既然涿州因为雪灾发生这样的暴乱,遂州怎么可能安然无事,可我却未见远东军传来消息,你说我为什么会知道?”
“远东军跟您又有什么关系?”
“我在远东军中有人。”
黎眠舟差点没被吓死,这种话也是她能听的么?
他就不能随便编个理由糊弄她么,为什么要说出这种秘密?
萧允恪见她瞪大眼睛,神情诧异地看向自己,轻勾起嘴角,“不瞒你说,这些年我一直和远东军暗中有往来。”
黎眠舟欲哭无泪,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难不成萧允恪已经打定主意要杀她了?
“王爷,您不觉得这种事还是瞒着我比较好么?”
萧允恪见她满脸的惊恐,唇边的笑意更深了,“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么?”
黎眠舟的脑袋乱成一团浆糊,对上萧允恪的目光,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冷飕飕的,仿佛下一刻就要人头落地,闻言只是僵硬地摇了摇脑袋,“不知道。”
“我们以后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可我不想上这条贼船。”她只是想安安分分过日子,不想卷入到他们的皇权之争呀。
“如今已经由不得你了,你知道我最大的秘密,若你不站在我这一边,我只能把你杀了。”
“你本可以不跟我说的呀,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萧允恪轻勾嘴角,神情颇为惬意,“不为什么,就是想告诉你。”
他是想让她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