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眠舟见到郑老爷的眼神越来越露骨,强忍住恶心说道:“他一个文弱书生,你们这么多人,竟说他对你们动手,岂非太可笑了些。”
“姑娘你不知道,这穷书生就是头倔驴。”郑老爷朝她笑了笑,“你也别生气,要是你替他求情,我这就把人放了。”
瞧他这话说的,好似他能不放人似的,满月和谷雨就在这儿呢,他胆敢不放,满月一个人都能单挑他们这一群。
黎眠舟再不看他,转身看那瘦弱书生。
书生已经站起来了,正用袖子擦脸上的血迹,长得斯斯文文,看起来不像是会和人打架的人。
她觉得这书生看起来有些面熟,在脑海中搜寻了一圈,却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了。
那书生看清了黎眠舟的样貌,微微一愣,怎么会是她?
他走上前来,朝她深深一揖,“原来是姑娘,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听他这语气似乎认识自己,黎眠舟疑惑道:“你认识我?”
那书生点了点头,年底的时候她曾跟自己买十幅的对联,出手豪爽,他怎会不记得。
见到黎眠舟一脸茫然,看起来已经想不起当初的事儿了,说道:“当初姑娘跟我买了对联,姑娘可还记得?”
黎眠舟略一思索便回忆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怪不得他看起来会这么眼熟呢,果然是认识的人,可他怎么会招惹上这群人。
“原来是你呀,你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郑老爷见他们俩旁若无人地聊起来,没人搭理自己,心中颇为不悦,跟这个穷书生有什么好聊的。
“姑娘,原来你们认识呀。”
黎眠舟没有理会他,看向书生,“你怎么和他们动手?”
闻言,书生眼里满是恨意看向郑老爷,“他杀死了我妹妹,我要让他偿命。”
郑老爷听到这话,虎目瞠圆,“胡说八道什么,你妹妹明明是病死的。”
“我妹妹身子一向很好,到你府上不到半年就过世了,你竟敢说她是病死的。”
“人有旦夕祸福,这事谁能说得准?不说别的,就说你吧,这会儿还在这儿活蹦乱跳,谁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黎眠舟拧起眉头,虽然她尚不知道实情如何,可这郑老爷出口诅咒,未免太过恶毒了些。
“郑老爷,你这话是诅咒,还是威胁?”
郑老爷见她沉着一张脸,笑着说道:“姑娘,不过说笑而已,你可别生气。”
她才懒得跟这样的人生气。
黎眠舟看向书生,“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书生摇头,“无妨。”
“我带你去看大夫。”
书生连连摆手,“不必了,这点伤不碍事,不必看大夫了。”
“你放心吧,那大夫人好得很,很乐意给人看病,你若过去,她肯定很高兴。”
那书生疑惑不已,还有这样的大夫?
黎眠舟见到他脸上满是不解,笑道:“走吧,我带你过去。”
说着,她就要带着书生往前走,谁知道郑老爷不死心,追了上来,“姑娘,咱们话还没说完,别忙走呀。”
“我和你有什么话可说。”
“姑娘,这书生有什么好的,你看这穷酸样,怕是连你都养不起,你不如跟了我,我管保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他边说边伸手朝黎眠舟探过去,谷雨冷冷一笑,一掌朝他拍去,没想到那郑老爷也是个练家子,居然躲过去了。
不过他只是会些拳脚功夫而已,毕竟比不上谷雨,没过两招便被谷雨打倒在地,谷雨又在他的各处关节敲打几下,痛得他不住哀嚎起来。
黎眠舟看他痛苦的样子,问谷雨道:“不会闹出人命吧?”
“不会要他的命,只会让他疼上半个时辰。”
听她这么说,黎眠舟便放心了,再不管他,带着人上了马车。
她本想让书生跟她们一块儿坐在马车里,可那书生说什么都不愿意,黎眠舟只得让他坐在车辕上,一行人回到了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