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外公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你外公很严肃,平日里不苟言笑,手段强硬,你若是见了,一定会怕他。
他脾气也差,经常用马鞭抽人,我经常被他打得皮开肉绽,身上没一块好肉。”
一旁的林沣听不下去了,“那还不是因为您爱闯祸,大将军哪次打您不是因为您闯了大祸。”
曹淮遇被掀开老底,一点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说起来还真是,小时候不听话,总爱惹是生非,老惹他生气,一生气他就动手。
打人以后他自己也心疼,找了药自己帮我敷上,后来上了战场,慢慢就不挨打了,不过打了胜仗他也很少夸人,我这一辈子,就没听他夸过我几句。”
印象最深的,还是他决定去偷袭乌苏国军营的那一次,爹红着眼眶拍着他的肩膀,说他不愧是曹家的人,这应该也算得上一句夸奖。
黎眠舟见他神情惆怅,没敢再问曹显的事,开始问起林沣来了。
“那林沣呢,我记得你说他叫杨焱,他是什么样的人?”
曹淮遇收回思绪,看着林沣笑,“他的脾气就跟名字一样,是个小炮仗,一点就燃,在我们营地,半个军营的人都跟他打过。”
黎眠舟看向林沣,实在无法想象他以前是那样张扬的性子,这些年他改变了很多。
“小舅舅,那你呢?也和林管家打过?”
“我们俩是打得最多的。”
黎眠舟一脸诧异,这倒是看不出来,她还以为小舅舅和林沣的感情很好。
“你们的感情不好么,怎么还打架?”
曹淮遇和林沣相视一笑,解释道:“我们从小便相互看不顺眼,后来慢慢懂事了,感情才好起来。”
黎眠舟点头,“一山容不下二虎。”
曹淮遇笑了起来,“当年的确是有这么个意思,他拳脚功夫不赖,而且他还受姑娘欢迎,我是有点看他不顺眼。”
黎眠舟顿时激动起来,“林管家很受姑娘喜爱?”
“那是自然,我记得之前有个姑娘对他不错,经常到军营找他,为他做鞋做袜,当年两家还订了亲,若是没有这些事情,他早就成亲了。”
林沣面色微赧,“少将军,中意您的人可比我多多了,您哪次出街,不是拿回两筐手帕。”
黎眠舟没料到自己竟能听到这种八卦,她最喜欢这种互揭老底的事了。
“还有呢?”
曹淮遇见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屈指敲了一下她的脑门,“没了。”
他下手真是一点没心软,黎眠舟揉着发疼的脑门,十分感兴趣地问道:“林管家,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你难道就没想过去找那姑娘么?”
林沣摇头,“都已经八年了,想必她已经成亲生子,我又何必去打扰她。”
“你往好处想想,要是她在等你呢?”
林沣还是摇头,“他们想必已经认定我死了,我何必扰人安宁,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曹淮遇叹息一声,“那些事早已成为过眼云烟,现在想起来,就像上辈子发生的。”
黎眠舟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萧允恪无奈地看向她,她有什么可跟着发愁的。
他们在祠堂又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林沣说他们那边有习俗,年三十的晚饭吃的越早越好,所以从祠堂出来,他们一行人便去用了晚膳。
黎眠舟本来打算守夜的,没想到因为多喝了两杯,刚过戌时她就已经醉死过去了,萧允恪怕她冷着,把她抱回房里休息。
一进到房间,黎眠舟睁着眼睛看着他笑,抱着他的胳膊不愿意撒手,萧允恪实在没有办法,只得陪在她身边,等她睡熟以后才收回手。
他坐在一旁,看着黎眠舟恬静的睡颜,心里异常满足,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心里只有有仇恨,一心想要报仇。
可是现在,他有了一个深爱的气妻子,还和小舅舅相认了,心里有了牵挂,对未来也多了一份期许。
萧允恪低下头,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