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瑞王府，黎眠舟把萧允恪交给唐稳，自己带墨竹她们回了碧月阁。
萧允恪一直目送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方才收回目光，“回书房。”
林沣听闻萧允恪已经回府的消息，匆匆赶来，果真见到他在书房，脸色可比早上出门的时候好多了，甚至可以称得上愉悦，看来王爷和王妃和好了。
“王爷，看您这样子，黎夫人的事看来很顺利。”
萧允恪心情好，愿意多和他说两句，“他们已经和离，以后不要再称呼黎夫人。”
林沣连连点头，“是。”
他走上前去，将手里的账本递到萧允恪面前，“王爷，这是洛奇早上拿来的账本。”
从方怀显府里拿来的账本？
萧允恪接过账本，粗略翻过一遍，方怀显真是好大的胆子，每年有近三成的军饷都进了他的口袋，即便如此，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将此事抖落出来，他可真是手眼通天。
“胃口不小。”
“可不是，方大人近些年贪墨所得的银两，可占国库一半了。”
萧允恪冷嗤一声，“你也太看得起萧允昶了，这些年国库空虚，这些钱岂止只占国库一半。”
“王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把这罪证呈上去。”
林沣对他这个决定没有异议，不过却还有自己的顾虑。
“太后已经损了一员大将，如今再动她的人，会不会引起太后的警觉？”
“若此事一旦揭露出来，她当然会查，我们要把自己摘出来。”
“王爷的意思是？”
“方怀显这些年大肆敛财，你真当军中对他没有怨言，我听闻啸林军领将卓凯跟他向来不和，若是让此人拿到证据，定然不会放过他。”
林沣赞同地点点头，他听过卓凯此人的大名，听闻他是行伍出身，不同于世家弟子，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是自己一刀一剑拼出来的，正因为如此，他和军中将士感情极好。
他在啸林军中颇具威望，此人亦是爱兵如子，方怀显如此克扣军饷，他心中自然有怨言。
只是啸林军毕竟是守城重兵，方怀显不敢做得太过分，卓凯抓不到他的重要罪证。
可边军却不同，山高皇帝远，信息阻塞，皇上就算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时时了解军队情况，这便给了他机会。
每每运送物资前往边境，途中粮草消耗，配备物资的各个环节，能动手脚的地方太多，所以他下手的也往往是边军的军饷。
纵使这份罪证与啸林军无关，可若是这证据真落到卓凯手中，他怕是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王爷说的是，卓将军和方怀显积怨已久，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可方怀显毕竟是太后的亲信，太后只怕不会坐视不管。”
萧允恪轻嗤一声，“她倒是想管，萧允昶未必会听她的话。如今他们母子一个不愿意放权，一个想要夺权，裂痕已经越来越大，想必萧允昶很乐意拔掉她的爪牙。
更何况现在国库空虚，萧允昶正想办法充盈国库，肥肉送到嘴边，他没有不吞下的道理。”
林沣点头，皇上宁愿怨声四起，也要加重赋税，如今天降横财，皇上不可能会轻易放过。
萧允恪一挥手，林沣便作揖告辞，看着手里的账本，这证据要如何交到卓凯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