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聂凌戈已经顺利的找到了严竞泽所在的地方。
警察找来夜猫的经理,拿到了房间的钥匙,成功的救出了严竞泽。
警察进去的时候,阿金还在椅子上睡觉,直到他手腕上传来冰凉的金属触感,他才猛的醒了过来。
在看到警察亮出的警官证时,阿金也都还没缓过神来。
聂凌戈把严竞泽手脚上的绳子都解开,嘴上的胶带也扯了下来,刚一能说话,严竞泽就拉着他急道:“老大,救烟霞,烟霞还在他们手里!”
聂凌戈拍了拍他的肩,等他冷静一点了,才说:“龙子已经把齐烟霞救出来了,这会儿应该也快回来了,我们先出去。”
严竞泽闻言,心里松了口气。
救出来了就好。
警察押着阿金,几人往外走去。
谁知刚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变故。
人群中忽然有人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开了几枪,混乱中,聂凌戈瞥见有一个人开枪的方向是对着严竞泽的,他想也没想,拉过严竞泽就替他挡了一下。
下一秒,子弹便穿进了聂凌戈的肩胛,深深的嵌在了里面。
警察迅速的做出了反应,判断出了那些人开枪的方向,前去追捕。
随着警察的加入,混乱渐渐平息。
这一切来的快去的也快,直到周围再也没有那么喧哗了,凌一河才猛然发现,聂凌戈竟然在刚才那场混乱中中了一枪。
严竞泽扶着聂凌戈,面色苍白,手脚冰凉。
聂凌戈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怕,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严竞泽忽的感觉自己鼻子有些发酸,连带着声音也有点哽咽起来。
“老大,你……”
凌一河绕道聂凌戈背后,去看他的伤口,入目一片猩红,触目惊心。
见到两人这会儿竟然还有功夫在那说话,凌一河不禁有些急了。
“还说什么呢!赶紧送医院啊!”
严竞泽这才猛然反应过来,二话不说背起聂凌戈就往外跑,凌一河看了直头疼,在后面大喊:“你别跑那么快,老大身上有伤!”
没追到人的警官一出来就看到严竞泽背着聂凌戈无头苍蝇似的乱跑,注意到聂凌戈身上的伤,他紧忙把人接了过来,扶到车上,紧随而至的凌一河也紧忙上了车,一同往医院跑去。
幸好离夜猫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医院,没两分钟,几人就到了。
聂凌戈被人扶着下了车,他抬了抬眼皮,确认眼前的医院跟陶桃所在的医院并不是同一家后,这才放下心来。
心里一松,顿时眼皮就有些发沉,不知不觉,他就这样晕了过去。
陶桃再见到聂凌戈,已经是一周半以后了。
陶桃身上的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基本都结了痂,平日里只要不剧烈运动,就不会有问题。
他本来想早点出院,去找一找聂凌戈他们,但是医生却死活不同意,说他伤口太深容易发炎,还是要等到所有伤口都结痂了才能出院。
无奈陶桃只好在医院里继续待下去。
聂凌戈也知道自己消失的时间有些长了,便不顾周围人的劝阻,在伤口刚好一些之后,就出了院,来找了陶桃。
凌一河几个拦不住他,只好跟着他一起走了。
看着时间已经是中午了,聂凌戈便先去陶桃喜欢吃的那家素食店里买了些素肉,又挑了几个水灵灵的桃子买了,这才来看了陶桃。
病房门被推开的时候,陶桃看着进来的人,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到聂凌戈拿着东西坐到了他的旁边,又跟着一旁的金珂打了招呼,陶桃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幻觉。
聂凌戈真的回来了。
陶桃不知道聂凌戈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去做什么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这短短的十几天来,他过得有多煎熬。
他每天都在因为聂凌戈的消失心神不宁,焦虑不安。
他每天都在担心,都在害怕。
他每天都在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他每天都在想念聂凌戈。
他以为再见到聂凌戈,自己会愤怒的将他大骂特骂,又或者揍他两下,又或者忍不住哭出来,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真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会这么平静。
“你回来了。”他说。
聂凌戈点点头,“嗯。”
陶桃看着聂凌戈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竟然从里面看到了一丝的紧张和不安。
他在紧张不安什么?
是怕自己责怪他吗?
陶桃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
怎么可能呢。
他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呢。
真正见到聂凌戈的这一刻,陶桃感觉自己这十几日来心里所有的焦虑不安和烦躁都瞬间一扫而空了,取而代之的是心安。
就好像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后,心里的感觉。
庆幸,心安。
聂凌戈看着陶桃的反应,也不知他此刻究竟是生气还是开心。
看来自己对谈谈了解的还是不够多。
聂凌戈想着。
两人就这么干坐了一会儿,做到连一旁的金珂都感觉这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聂凌戈终于动了。
他从一旁的袋子里拿出自己给陶桃买的素肉,看到素肉,他才忽然想起来陶桃的伤,又扭过头来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陶桃撩起袖子给他看了一下。
因为大部分都已经结痂了,医生也就不再给他绑纱布了。
“好的差不多了。”他说。
聂凌戈拉过他的手仔细看了看,见确实是差不多了,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那一条贯穿了陶桃整个手臂的伤口,还是刺的他眼睛疼。
心里也疼。
他抿着唇,周身有些压抑。
陶桃感受到他忽然降下来的气压,愣了一愣。
“你怎么了?”
聂凌戈摇了摇头,“没事。”
他把素肉和米饭一起盛进碗里,用筷子把菜和饭一起夹了喂给陶桃吃。
陶桃犹豫了一下,张嘴吃了下去。
直到这时,他真实的感受到了这种熟悉的温暖,他才完完全全的知道,聂凌戈真的回来了。
饭刚吃了没几口,陶桃的鼻子忽然就后知后觉的酸了起来,下一瞬,眼眶就传来了一种温热的感觉,视线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聂凌戈呆愣愣的看着前一秒还吃饭吃的好好的陶桃,下一秒竟然就毫无征兆的哭了起来,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眼泪不偏不倚,一滴又一滴的掉到了他的手上。
灼热的感觉,直直烫进了聂凌戈的心里。
他越发慌乱起来,紧忙放下手里的碗筷,四处找纸。
找了半天没找到,金珂也帮着找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就将一卷纸塞到了聂凌戈手里。
聂凌戈紧忙撕下一截,小心翼翼的替陶桃擦着眼泪。
蓦的一下,陶桃哭的更厉害了。
聂凌戈慌乱的看着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不知怎的,明明不是什么开心的事,但是凌一河看着他们两个,就是很想笑。
不止他,连严竞泽也是如此。
认识聂凌戈这么长时间,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聂凌戈这样?
只有齐广龙,板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陶桃哭了好半天,哭的聂凌戈心都碎了,险些就要绷不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拥进怀里,陶桃却忽的一点一点停了下来,不哭了。
聂凌戈顿时心里狠狠的松了口气,这辈子没感觉自己这么紧张过。
陶桃抬起头看着他,眼睛红通通的,像只兔子。
这么想的,聂凌戈也就这么说了。
他面上带着笑,看着陶桃红红的鼻子尖和红通通的眼睛,说:“你像个兔子。”
陶桃看着他,不说话。
聂凌戈心里忽的也难受起来。
“对不起。”他说。
“我不该不声不响的就消失这么久。”
他伸手擦了擦陶桃眼角挂着的泪水。
“是我不好,别生气,好吗?”
陶桃顿时忍不住,又大声哭了起来。
哭出了这些日子里他心中所有的委屈和害怕,用尽了力气的哭。
聂凌戈摸着他的头,虽然在笑,但眼里满是心疼。
“真是个爱哭鬼。”
接下来的几天里,聂凌戈都陪在陶桃的身边,寸步不离。
金珂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功成身退,回家补这些日子没睡好的觉去了。
严竞泽在家陪着齐烟霞,齐广龙臭着脸在一旁当电灯泡。
自从上一次的事情过后,虽然几个人谁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但是他们之间的那一丝不愉快,却忽然就随着那件事情的结束,也不见了。
他们不知道齐广龙心里到底有没有接受严竞泽和齐烟霞在一起的事实,但是至少现在看起来,几个人相处的还算和谐。
不过冲着齐广龙一天三遍对严竞泽说的那句“打死我你也别想让我管你叫姐夫”来看,齐广龙应该也是已经接受这件事了吧。
至于殷林那边,最后的结果怎么样,几人也都无心关心。
聂凌戈在出院之前特意跟那个警官说了,不管事情最后的结果如何,除非必要,都请不要打扰他们。
意思就是,殷林他们怎么样了我们不关心,你也不要来告诉我们。
警官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答应了。
对于这个敢于挺身为兄弟挡枪的小伙子,警官还是很欣赏的。
凌一河整天无所事事,动不动就往陶桃这里跑,学校的课都不上了。
消失的那段时间里聂凌戈到底去了哪,去做了什么,聂凌戈没有主动跟他说,陶桃也就没有去问。
他只问了一个问题,就是他们几个失踪了一周半,学校和家长那边,都是怎么处理的?
闻言,聂凌戈和凌一河均是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