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竞泽家里比较远,但离聂凌戈的家比较近。
他们家住在聂凌戈家那片老楼附近的一片平方区,那的房子看起来比聂凌戈住的楼房年代还要久远。
等到几人回了凌家,听到聂凌戈说起,陶桃才知道,严竞泽现在住的地方,是他爷爷家里。
严竞泽从小在爷爷家里长大,是以跟爷爷的关系最为亲密。
他爷爷今年已经七十多了,耳朵眼睛都不太好使,所以严竞泽才不放心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
陶桃不禁有些奇怪,“那他的奶奶呢?”
聂凌戈摸了摸他的头,道:“他奶奶在他小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陶桃又问:“那他的爸爸妈妈呢?”
聂凌戈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这些还是等以后竞泽告诉你吧。”
陶桃闻言,不禁也沉默起来。
看聂凌戈的这个反应,想来严竞泽的家里发生过的事情,应当也不怎么美好。
几人到了家里的时候,凌一河正在练钢琴。
陶桃趴在门外偷偷的看了眼,发现弹钢琴时的凌一河,与他平日里大大咧咧笑笑嘻嘻的模样一点也不一样。
此刻的他,显得要更为安静一些。
他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键上灵活的跳跃着,飞舞着。
一串美好的旋律就这样在他的指间响起。
整个房间里,全是他指下钢琴温柔的声音。
陶桃听着听着,渐渐地就着了迷。
聂凌戈走到陶桃身旁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曲子?”
他问聂凌戈。
聂凌戈想了想,“好像是一个动漫里的曲子,叫《那一年的河川》。”
陶桃看着他,笑了笑,“你挺熟悉嘛。”
聂凌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是他经常弹这个,不熟也熟了。”
齐广龙走过来一手一个将他们拽到一旁。
“别去打扰他,待会又要分心了,阿姨洗了水果,赶紧过来吃。”
聂凌戈拍开他的手,“我自己走。”
齐广龙看着他,挑了挑眉,“切,自己走就自己走。”
说着,他把陶桃也松了开来。
“你也自己走吧。”
陶桃看着两人,有些哭笑不得。
几个人在沙发上坐下,陶桃刚拿了个橘子在手里,还没等扒开,就见到凌一河从房间里冲出来,冲着凌母大声叫道:“妈!我弹完了!”
凌母拍了他一巴掌,“你吵死了,弹完了就坐下吃水果,吃完了洗洗睡觉去。”
凌一河瘪瘪嘴,坐到沙发上跟聂凌戈几个一起扒橘子吃。
他四处看了一眼,道:“竞泽那小子回家啦?”
聂凌戈点点头。
“你们今天都玩什么了?”凌一河问。
聂凌戈陶桃和齐广龙同时一顿,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凌一河见状,不禁有些奇怪。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陶桃道:“你还是去问凌母吧。”
齐广龙点了点头,“我们一点也不想提起这件事情。”
凌一河挑了挑眉,起身跑到了凌母那里。
没过一会儿,他面色僵硬的回来了。
“你们撞上了一场案子?”
聂凌戈点了点头。
凌一河忽的转过身,抱着凌母就亲了一口。
“还要感谢我妈,不然今儿晚被吓惨的铁定还有我一个了。”
说完,他神经质的来到茶几旁,举起一个橘子,道:“为了庆祝我躲过这场灾难,我们出去吃烧烤吧?”
凌母瞪了他一眼,“别人出事了你这么开心,还要出去吃烧烤,老老实实洗漱睡觉去!”
聂凌戈也看了他一眼,冷漠道:“我觉得凌母说的对。”
陶桃默默往嘴里塞了个橘子,低声道:“我也赞同凌母的话。”
齐广龙看了眼凌一河,道:“还是去睡觉吧,刚遇见了这种事,谁还有心情出去吃烧烤啊。”
凌一河见状,也只好叹了口气,道:“那好吧,那我们还是等这件事过去了再说吧。”
几人点点头。
又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几人便回屋休息去了。
这件事过后,一连几天,警察都没有再找过他们。
想来应该是那天他们将事情说的很清楚,警察也没有什么需要问的了。
半个月以后,警察给凌母打来电话,告诉凌母,案子已经破了,凶手也已经抓到了,让他们尽管放心,不必再担忧之类的。
凌母说了声好,又说了句警察同志辛苦了,便挂断了电话。
这半个月里,陶桃依旧每日按时上学,按时放学,有空的时候去废品站大叔那里淘几个东西回来,修好了再转手卖出去,每周卖个两三个,到也能挣个两三百块钱。
金珂的那块表,在运动会结束后,陶桃便修好还给她了,然后金珂微信给他发过来三十块钱,陶桃想了想,收下了。
本来他在给金珂修表的时候,没想过要收她的钱。但眼下他正是缺钱的时候,既然金珂发了,陶桃也就不跟她客气了。
客气需要资本,然而他没资本。
而聂凌戈那边则能清晰的感觉到,陶桃这半个月来对他越来越疏远。
最后明显到,连凌一河几个都发现了。
中午的时候,陶桃去外面吃饭。
凌一河看着陶桃独自走出教室的身影,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来到聂凌戈身边,问道:“陶桃最近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他在可以疏远我们?”
聂凌戈拿起桌子上的外套,淡淡到:“他不是在疏远我们,他是在疏远我。”
闻言,凌一河几个都忍不住有些惊讶。
严竞泽看着聂凌戈,颇为疑惑。
“你们两个吵架了?”
聂凌戈摇了摇头。
“那是你惹他生气了?”
聂凌戈又摇了摇头。
严竞泽不禁纳闷起来,“那这是为什么?”
聂凌戈笑了笑,有丝无奈。
“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齐广龙忍不住有些生气。
“我看陶桃这小子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跟咱们认真的做兄弟,像他这种只知道闷头学习的人,不是从来都看不上咱们吗?”
聂凌戈闻言皱了皱眉。
“龙子,别胡说。”
齐广龙冷哼一声。
“我说的有错吗,我看他是不是忘了,当时住院的时候,那些钱都是谁出的?”
聂凌戈看了他一眼,拿起外套,冷冷道:“陶桃不是这样的人。”
说完,他转身出了教室。
齐广龙仍旧生着气。
他回到座位,一把拉开椅子,坐下睡觉。
凌一河伸手推了推他,“你不吃饭去了?”
齐广龙蒙着头,声音闷闷的。
“你们去吧,气都气饱了,吃什么。”
凌一河叹了口气。
“那我们可不管你了。”
见说完这句话,齐广龙仍旧趴在座位里,一丝反应也没有,凌一河只好跟严竞泽一起先走了。
两人到外面打包了几份饭,回来的时候,凌一河踢着脚下的石子,郁闷道:“你说陶桃最近是怎么了?之前不还好好的?”
严竞泽摇了摇头。
“不清楚。”
走到教学楼附近的时候,两人忽的听到旁边的小路上似是有声音传来。
凌一河伸脖子看了一眼,捅了捅严竞泽,道:“是老大跟桃子!”
严竞泽一愣,也伸头看了过来。
然而还没等两人看到什么,就被聂凌戈和陶桃发现了。
聂凌戈看着他们,皱了皱眉。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凌一河嘿嘿笑道:“这不是看见你们两个了,想着过来打个招呼。”
聂凌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是吗,那为什么站在那里?”
“额……”
凌一河摸了摸鼻子,道:“这不是看你跟陶桃好像有话说,就没好意思过去吗……”
聂凌戈弯腰捡起脚边的一个石子,就朝着他扔了过去。
“偷听还那么多借口。”
凌一河躲了一下,石子没打到他,直直的朝着站在他后面的严竞泽飞了过去。
严竞泽抬手抓住石子,瞪了一眼凌一河。
凌一河嘿嘿笑了笑,“抱歉,抱歉……”
严竞泽没理他,随手扔了手里的石子,朝着聂凌戈和陶桃走了过去。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吃饭了吗?”
聂凌戈看了眼陶桃,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说完,他转身进了教学楼。
陶桃看着他的方向,抿了抿唇。
严竞泽见状,不禁有些疑惑。
他看着陶桃,问道:“这是怎么了?”
陶桃笑了笑,有些无奈。
“他过来问我这段时间为什么对他疏远了。”
严竞泽闻言,沉默了一下,缓缓道:“其实我也很奇怪,究竟为什么?”
陶桃抬头看着他,道:“我没有疏远他,现在我们这样,难道不是正常朋友之间该有的样子吗?”
严竞泽闻言一愣,凌一河也忍不住一愣。
凌一河走过来,看着陶桃,问:“什么正常朋友之间该有的样子,我们之前那样不是挺好的吗?”
说完,他忽的想到什么一样,又道:“你是觉得,我们之前的样子,不是朋友之间应该有的样子,是吗?”
陶桃低着头,道:“不是我们。”
凌一河忍不住皱了眉,“什么不是我们?不是我们是谁?”
陶桃摇了摇头,下面的话,他无论如何却也说不出口。
不是我们,是我和聂凌戈。
这句话在他心里不断的徘徊着,每徘徊一次,他心中就无端的多了丝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