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晚循声看去，就看到跟他们来的那个男人倒在地上。
男人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外翻白眼。
一瞬间，乔晚晚冲了上去，看了眼男人的瞳孔和咬紧的牙关，下手把男人紧扣的领口扒开。
又让男人侧躺，右手握拳曲起，在男人背部及前面几个穴道使劲按压。
过了十分钟，男人抽搐的症状的减轻，康复科几个看护早就在几分钟前赶来，但看到乔晚晚的操作，都被震惊了。
这是中医施针的走法吧？
没针用手也可以？
这也……
太牛了！
几人看乔晚晚的眼神都变了，乔晚晚一抬头，看到几人的神色，连忙提醒，“快给人挂急诊科啊，他这个情况需要静脉注射的！”
几人才反应过来，没想到看了半天的秦老一声冷哼，“这种情况哪里需要挂急诊？”
秦老蹲下来，手指微曲，在乔晚晚刚才按的位置上，又按了一遍。
乔晚晚仔细盯着他的力度，角度，都偏重一些。
一按完，男人就清醒了很多，在众人的搀扶下坐到走廊的椅子上。
他目光落到乔晚晚身上，不再有之前带着审视的打量，反而充满感激。
还有一丝理智的时候，他便看到眼前的女孩不顾一切地冲上来。
眼里没有别人冷漠和嫌弃的眼神。
“谢谢你。”
男人喘着气，郑重其事地道：“我叫方志，欠你个人情，只要你有不过分的要求，我尽量给你办到。”
“行了，先把你癫痫治好再说。”
秦老说完，目光看向乔晚晚，“丫头你来治。”
“啊？”
乔晚晚蒙了，问出个问题，“癫痫并不能完全治愈啊。”
秦老瞪她，“我说能，它就能。”
“可我不会。”
乔晚晚实话实说，顶着秦老杀人的目光小声的嘀咕。
“难道秦老您愿意教我？”
她看出来了，秦老绝对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秦老睨了她一眼，便转身回了病房。
这什么意思？
乔晚晚看看同样一脸蒙的方志，突然福至心灵，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方志。
“既然秦老说能治好，那就有可能，看看我能不能磨到秦老答应教我。”
说完，不等方志答应，便进了病房。
这说不定又遇到一个大佬，她肯定要好好努力。
病房里，秦老躺在床上背对着她，显然小老头不太想搭理她。
乔晚晚看了眼旁边的碗，里面的药粥一点也不剩，说明秦老并没有真的生气。
肯定是她做得还不够。
“咳……我前几天有个病人，身体各处甚至算得上强健，唯独肠胃，弱得和小儿一样，内火旺盛，阴阳不调。”
说完，秦老没有反应。
乔晚晚继续，“我给他开了一副药方，乌贼骨150克，制元胡50克，鸡内金150克……”
说到一半，乔晚晚故意停顿了一下，“茯苓50克——”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秦老就开骂了，“你下那么重的药是要他死哪？”
“这，这已经很轻了。”乔晚晚眨眼。
其实这是她最初想给薄烬吃的药方，只不过后来变成药膳才搁置了。
秦老起身，指着床头柜上的粥碗，“如果他的胃真像你说的那样脆弱，这样药效的药膳就很好，吃半年——”
秦老的话语戛然而止，看着乔晚晚的脸奇臭，“你诓我呢？你现在都给人治上了。”
“哎呀，秦爷爷，您就教教我吧。”
乔晚晚并没有被揭穿后的窘迫，反而一脸欢喜，还极其自然地撒上娇。
“您也不想世上多出一个不良医生来祸害别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这老爷子，天然就有种想要亲昵的感觉。
潇潇看得目瞪口呆，暗暗给乔晚晚竖了个大拇指。
外公有时候脸臭得她都不敢说话呢。
秦老终于掀开眼皮，看向乔晚晚，“我的医术可不外传，只传弟子。”
明白了。
见乔晚晚出病房，秦老眼神里带上了失望。
然而，没过多久，乔晚晚端着一杯茶回来了，恭恭敬敬举茶，“求秦爷爷收我为徒。”
秦老眼神又亮起来，还是不松口，“就这点诚意？”
乔晚晚想了想，“扑通”一声跪在医院冰冷的地板上，把茶敬上，“求秦爷爷收我为徒。”
秦老一愣，不过一瞬，他端过茶水，抿了一口。
是君山银针。
好茶啊！
秦老不由得看了乔晚晚一眼。
“难为你了，入我门下，不需要你学的有多好，只要求你记住一条规矩。”
“是，师傅。”
乔晚晚重重点头。
刘主任的茶果然好使。
然而秦老顿了一下，声音洪亮些许，“不救大奸大恶者。”
嗯……还挺像古代拜师的。
犹豫下，乔晚晚问出一个问题，“可是在医院……不救，会被投诉和起诉吧？”
秦老脸色一黑，“你怎么那么多事？在医院算积功德，私下不许去！”
似乎是觉得乔晚晚说得有道理，秦老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乔晚晚却一阵憋笑，这小老头怪可爱的。
然而乔晚晚没笑多久，小老头下午开始折磨她了，开始考她的基本功，然后坐在病房门口要她给每个过路的人把脉。
然后还要把脉象告诉他，假如得了病该怎么治。
搞得几个护工和同事看她的眼神都带上了一层神经病滤镜。
到最后还要把她自己会的针法口诀背给他听。
待听到乔晚晚背诵妈妈曾经教过自己的针法之后，秦老愣住。
再次问出那天第一次见面时的话，“你妈妈，真的有爹妈吗？”
乔晚晚再次疑惑，“我妈妈曾带我去拜过外公外婆的墓。”
只不过没有写名字。
她也问过妈妈，妈妈说外公外婆活在她的心里，写不写名字没有关系。
秦老露出失望的模样，眼底隐隐有着难过，还是不死心的追问，“那你妈妈认识一个叫秦时晚的人吗？”
看到乔晚晚摇头，秦老便摆摆手叫她回去，闭着眼再不说话。
走在路上时，乔晚晚眼前不停闪过秦老的模样，心中莫名沉重。
秦老找的是自己那个失踪的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