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毕竟是跟在言少霖身边这么久的人了,也能够在言少霖身边说得上话。
“少爷,夫人对你真的很好。”
言少霖情绪沉凝着,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他看了一眼王妈,“你们先出去。”
“好好,夫人已经做好了饭菜,都是少爷你喜欢的。”
言少霖嗯了一声,眼睛里的情绪看起来有些复杂。
王妈赶紧招呼着女佣离开,动作很快。
沈如芩察觉到不对劲,正想要从厨房里出来就看见站在厨房门口的人,正是言少霖。
“你回来了。”
她依旧是笑着。
言少霖嗯了一声,视线落在沈如芩受伤的手上,早上的时候他确实是没有看见,因为吃饭的时候,沈如芩一直都没有将左手抬上来。
“怎么受伤了?”
沈如芩笑着解释,“就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没事的。”
“受伤了就别做饭,家里面不是没有女佣,你不用委屈自己。”
听到这话,沈如芩的动作停顿下来,瞳孔里一闪而过的错愕,紧跟着便是瞬间闪过的悲伤。
她每一次做饭都说过只是想要做给他吃,可是全程言少霖没有说一句谢谢,现在反倒是说不用委屈自己。
她觉得委屈了吗?
她想要的是这句话吗?
沈如芩吐了一口气,将其他多余的情绪都掩盖在心里面,依旧是笑盈盈着道:“嗯,我知道,但是我只是想要做饭给你吃。”
语气里很明显带着委屈的意味,可是言少霖全然没有察觉到,他只是强制性地拉着沈如芩离开了厨房,那面色紧绷着,情绪不太好。
将沈如芩摁在沙发上坐好,他才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手,动作比刚才温柔了很多。
“以后注意安全。”
沈如芩没有说话,只是眼睫毛在颤抖着,那眼睛里流转着其他的情绪。
因为伤口包扎的,言少霖也就是检查到了一下外表,也幸好看起来受伤的面积不太大。
他察觉到沈如芩低垂着头不说话,知道她的情绪不太高,伸手就将抱入怀中,动作温柔,“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不想要你受伤。”
男人的声音很温柔,眼神里都是宠爱。
沈如芩抬眸,抓着他的手,期期艾艾地唤着他,“我知道,可是我也想要你尝尝我的手艺。”
“我知道,但是你受伤了我更加心疼。”
他的声音里都是温柔和宠溺,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面孔,从额头上到细软的面颊,轻轻地亲吻着,那眼眸里都是排山倒海似的光景。
温柔最是令人无可救药。
沈如芩伸手抱着他的脖颈,眼神里都是渴盼,“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的,不会让你担心了。”
言少霖紧紧地抱着她,似乎是想要将她揉进骨血里,薄唇贴在她的额头上,薄凉的嘴落上去,直到几乎是无法呼吸之后才松开。
她软软地瘫到他的怀中,手指蜷缩抵抗在他的胸膛面前,无论怎么样,她都想要抓住最后一抹阳光。
“如芩。”
沈如芩点头,那双眼眸始终都盯着他。
“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的?”
嗯?
沈如芩不明所以,什么叫做有事情询问他。
“吃饭了吗?”
言少霖眼神变了,刚才还宠溺的眼眸消散,变得暗沉沉的,他不喜欢有人说谎。
他抿着嘴,重复着刚才的话,“有没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的,你知道的,我对你从不隐瞒的。”
如果说前半句话让沈如芩不知所措,最后一句话她突然就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薄凉,几分嘲讽。
不隐瞒?
这话是谁听了都想要笑吧。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沈如芩的笑声足够说明一切。
她推开言少霖站了起来,背脊骨挺得很直,那眼神里也是一片清澈,“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可以直接说,我对你也不会隐瞒,不是吗?”
她重复着他的话,说起来是极度的讽刺,空气里只剩下一种接近死寂的难过失望。
言少霖不知道她的情绪为什么会激动,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个点,那就是她应该是知道傅安安的存在了。
“安安的事情你知道了?”
安安?
听到这话,她面色更加苍白,心口突突地狂跳,无法抑制这一刻浑身冰冷,她激烈地开口问着,“你不是说对我不会有隐瞒吗?怎么安安的事情你打算做什么解释?”
言少霖面孔里渗透出冰冷,他眼睛危险地眯起来,“你可以直接问我的,可是你为什么要发那种信息给安安,安安今天就因为你这话差点死了,你明白吗?”他语气里是不可抑制的怒火。
其他的事情他都能原谅沈如芩,可是关于傅安安的事情他不能,因为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沈如芩因为他的话脸上的情绪瞬间就失控,她面色激烈,“我做了什么?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做过什么,因为我而死,你怎么不说我因为她而死了?”
两人目光对峙着,好似下一秒就会打起来一样。
言少霖突然就起身,拉着她的手腕往外面走,“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无论什么事情你问我,我就会告诉你的。”
手腕被捏得很疼,沈如芩痛得尖叫了一声,对言少霖的失望越来越严重,这就她爱得男人吗?
在外面和其他女人勾结也就算了,可是却始终都不相信她。
“什么短信,言少霖,你拉我去哪里,我什么都没有做,是你误会了我。”她都情绪很激动,无法抑制地一股冷骇。
可是言少霖置若罔闻,他一把就将沈如芩扔在车里面,然后自己坐在驾驶位置上,锁定了车门。
“是吗?那我就带你去好好对峙对峙。”
他突然就转头看着后座上的沈如芩,面无表情,“如芩,有些事情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对上他的眼眸,沈如芩终于是禁不颤抖了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觉得不值得,为自己不值得。
这就是她爱得深沉的男人吗?
她闭上眼睛,声音沙哑,“是吗?那就去对峙吧。”
她现在已经不愿意在多看言少霖一眼,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明明前一秒还是温柔宠溺,下一秒就是冰冷对峙。
为了一个女人就这样不了解真相地质问她!
他相信的人,不是她,而是那个安安。
沈如芩难受地蜷缩着身子,肩膀瑟瑟发抖,她就这样靠在车窗边缘上,这个冬天很冷。
比任何时候都要冷。
言少霖透过后视镜看着沈如芩的状态,全身紧紧绷着,可是手指还是打开了车里面的空调,将温度调整到了适合的温度。
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气氛低沉地恐怖。
明明男人衬衫上还残留着沈如芩的口红印,可是这一刻两人比陌生人更加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