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都已经安排到我们的人了。”
“那两个人呢?”
他所说的人就是出现在酒店里面的人。
“已经带回去了。”
言少霖讥笑了一声,面色很冷。
“好好问一问,到底是我的弟弟还是我的母亲做的。”
这话说起来竟然还有几分讽刺。
“明白了。”
很快急救室地灯就熄灭了。
言少霖就这样看了她一眼,一直没有离开。
结果谁也没想到沈如芩竟然是第二天晚上才醒过来的。
夜幕浓重,黑沉的夜空悬着一抹银钩似的月。
幽冷,孤寒,又异常深邃,像极了谁的眉眼。
沈如芩醒过来之后,就站在床边深思着。
昨天晚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原来她怎么都逃不过。
看着月亮,她收回目光,压低眉头,沉吟半响,一时之间还说不清像谁,总就觉得神似了谁那双眼。
朦朦胧胧的。
猝然间,她明艳的唇边绽开一抹自嘲的弧度。
像谁又能如何呢。
天上的月总是高悬,又能落进谁的怀里。
远远瞧着,抬着下巴仰望便是。
沈如芩收回放荡的思绪,眸光下瞥,在腹间凝了凝,修长的五指轻轻贴在了还不甚明显的腹部。
如水的柔情流动在眼瞳之间,盈盈一笑。
沈如芩立在窗口吹了会儿风,转身走向沙发坐下,无聊地拿起一把水果刀削起苹果来。
室内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所以但凡有点声音都能听得清的。
沈如芩尚在睡梦中,丝毫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直到一抹冷香扑鼻,萦绕不去,也唤醒了她几分的意识。
脸上很快就有温凉的触感,一路蔓延向下,最后在她唇上流连,蜻蜓点水一般,不轻不重地,留下一层像雾般薄薄的痕迹。
女人的呼吸明显地在渐渐凝重,言少霖收回动作,贴了贴她的耳朵。
沈如芩本就快要缓不过气来,沉溺在一片香气中不得突破,男人突然离去,新鲜的空气随之涌来,她得以平复呼吸,缓缓睁眼。
灯光刺目,身旁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熟悉异常。
她蹙起眉尖来,稍带迷惑打量着来人。
精致的五官,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眸似笑非笑,如同稠墨般不断的弥散。沈如芩一动不动看着他,沉重地扇着睫羽,浅浅呼出一口浊气来。
她只记得自己在削苹果,削完就吃。
一下子心大,连吃三个,终于就吃不下了。
吃不下,肚子太饱涨,甚至不太舒服,便倒在沙发在休息了一会儿。
没成想这一休息,便不知何时何地,眼下言少霖又这么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多了几分其他的情绪。
她蹙眉,实在不习惯,慌忙坐起身来,局促地收拢双腿,蹲在沙发上,也不去看他。
言少霖见状,起身去拿了水果刀。
沈如芩慌忙问道,“是给自己削的吗?”
言少霖偏头看她,并没有回话,而是道:“要再睡会儿么?”
“不了,我也不吃苹果。”
“嗯。”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
房间里又安静沉寂了下来。
直到面前多了一个苹果,沈如芩才侧头看着他,眼神里透着明显的疑惑。
“下落不明也都是你自己设计的一场戏?”
她努力地保持着情绪的平静。
其实对于自己被言家虐待的事情,她努力地不想要去追究,可是当看见言少霖完好无损出现的时候,她就知道被利用。
即使说不上利用,那也就是被抛弃了。
言少霖有他自己发展的路线,唯独她什么都没有,还在家里面苦苦等候,以为言少霖就是出事了。
可是现在……言少霖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视线落在她手上的手臂上,目光里的冷漠到底是消散了好几分。
“昨天晚上的事情,为什么?”
沈如芩闻言,嘴角勾着讥讽的笑意。
他们两个人还真是不般配的两个人啊,还以为对方所说的和自己一个事情,可是现在看来,两个人根本就是在自我诉说。
她压低了声音,缓缓道:“没有为什么。”
只是看见了而已。
“无论是谁,我都会冲过去的。”
言少霖的手指微微抖了一抖,像是因为这句话,情绪受到了影响一样。
手中早就已经被削好的苹果被放在一边。
言少霖突然蹙眉地看着沈如芩,那张棱角分明的五官上透着阴沉的光,“无论是谁?甚至是不顾你肚子里的孩子吗?”
沈如芩点头,嘴角勾着笑。
“是!”
咚……苹果掉落在地上,一个圆滚滚的苹果就这样毁掉了,饱满的果汁乍现。
言少霖冷笑了两声,然后转身离开。
这里是言少霖的私人地盘,没有多少人来过。
沈如芩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同样是悲伤难过。
明明都是言少霖的错,凭什么对方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没错。
沈如芩紧咬着吃,突然一脚又踩到了那苹果上。
“狗男人。”
自己阴谋诡异都不知道提前跟她说一句的吗?至少她还能提前做点什么准备可是言少霖自己去阴谋诡异了,她在言家所经历的这些事情那谁来负责?蒋静云根本光明正大的针对她。
为什么言少霖就没有说什么,至少可以为她主持公道。
沈如芩将自己摔到了床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胡思乱想了。
门口,言少霖棱角分明的面颊上充斥着冷冽的神色。
那女人还真不知好歹,他都已经主动地削苹果给对方了,他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可那女人竟然不领情。
该死的!
额头上迸射出一道道骇人的青筋,展现着他的怒火。
袁山拿着文件过来的时候,吞了吞口水,总觉得接下来的事情会让言爷更加暴怒的,可是他也不敢不说啊。
言少霖情绪收敛了起来,目不斜视。
“什么事情?”
“蓝波湾别墅发生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是那些女佣的自述报告,另外……”他有些吞吞吐吐的,视线却不经意地落在病房里。
“说!”
“另外医院那边来了报告,说沈小姐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死胎,要尽快处理了,否则她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言少霖瞳孔有瞬间的放大,微不可查。
他似乎是有几分不相信,将文件扯了过去。
看到文件上面清清楚楚标记的死胎时候,心情一时之间有些复杂。
对于这个突然而来的孩子,他其实没有多大的感觉。
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更何况那个女人这样在乎。
不知道为什么,他见不得那女人哭哭啼啼的模样,总觉得那眼泪就像是带着温度一样,让他心情烦躁不已。
这种感觉,他下意识地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