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程哭声终止，打了个嗝。
泪眼婆娑中看清了来人的脸。
他尖叫：“坏女人！”
苏云浅摸了摸自己脸，“就当你在夸我好看吧，你又污蔑七七？”
她偏头看向画室，七七正在收拾地上的狼藉，捡起画笔和被撞到的画布，看起来乖巧得可怜。
哪里像会打人的！
一颗心已经偏到咯吱窝的苏云浅回头，怎么看沈程怎么觉得不顺眼。
乔悦熙在一旁添油加醋：“这小子，一看就憋着坏，我们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他要怎么颠倒黑白呢。”
沈程擦了把眼泪，听见声才发现后边的乔悦熙，嘴都气歪了：“你们是瞎了吗？看不出我脸上被打？”
“我恐丑，你离我远点。”苏云浅推开挪到自己面前的脸。
沈程楞了两秒，自尊心受到重创，哭着跑向老师那边去告状。
“不管他，去找七七。”
两人往里走。
七七收拾完东西回头，像是才发现她们，笑着跑过来：“小姨！你们怎么来了？”
“有没有受委屈？”苏云浅摸了摸他的头，轻笑道：“我们来给你撑腰的。”
“是小姨考虑不周到，你要是不喜欢这里，我们就换个地方去学画画好不好？”
七七眨动着大眼睛，浓密如扇的长睫张合得有些可爱：“老师很好，其他的小朋友也很友好，我不想因为某个人离开。”
该走的应该是那乱了粥的老鼠屎。
乔悦熙拍了拍她的肩：“别气，我们去和老师反应一下。”
苏云浅深吸一口气，憋出几分笑意：“七七乖，我和你乔姨去找老师商量一下，你先在这待一会。”
一出画室，乔悦熙就道：“你直接联系沈肆吧，想让沈程甘心离开，还得看他。”
主动和那渣男联系？
这不在苏云浅的考虑范围内，但显然，不这样做，老师不会松口。
“我这就去帮你问问他的联系方式。”乔悦熙见她松动，立刻道。
“不用，我加了。”
沈肆接到电话时正在喝酒。
光线昏暗的酒吧，嘈杂的重金属音乐震得耳中出现重鸣，不少人的目光都在悄悄大量他们这一桌，拖服务生送酒的已经不下十个。
沈肆缩在沙发角落，滴酒未沾，面前桌上留了十几个烟尾巴。
旁边人正起哄沈修文让出位置，放他们一条生路。
沈修文丢下牌，没劲地往他身边落座，余光扫过那些酒，“行情不错，下海一晚得十万起步。”
“埋汰谁呢。”沈肆嗤笑，吐出个烟圈，脸上难得透出股沧桑：“你说，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挺像个渣男。”沈修文公道评价：“抛妻弃子后发现他们发迹了，又腆着脸上去攀亲，说出去都丢人。”
以后出门在外，要装不熟了。
不然苏云浅那脑子，怕是会把他们两想成乌合之众。
沈肆摇摇头让他滚，他不仅不走，还提醒：“来电话了。”
低头一看，是苏云浅。
酒吧太吵，开了声音也漏了几个电话。
沈修文偏头喝酒，镭射灯光恰好扫过来，将他那清冷的脸衬得有几分妖冶，沈肆忽然起了坏心思。
“苏妹妹的电话，你说接还是不接？”
男人仰头的动作瞬间僵住，笑骂了一句：“谁是你妹妹，你也真会往脸上贴金。”
的确不是妹妹，以后得叫小姨子。
沈肆笑而不语，起身道：“撤了。”
他走出没两步，就听见道急匆匆的脚步声，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都显得格外清晰。
“喝酒没意思，一起回。”沈修文给自己的行为找补。
沈肆没拆穿他，给彼此留了点体面。
半小时后，他们也赶到画室。
苏云浅眉头拧得快能打结，奇了怪了，这些天总能瞧见沈修文。
以前十天半个月找人都困难。
她合理怀疑，他抢公司失败，即将净身出户。
沈肆过来很快将事处理好，准备给沈程换一家画室。
小孩同他闹脾气，大哭大叫，“凭什么要我走，我之前在这呆的好好的，都是因为他来了才变的，你应该把他赶走！”
“我不管，我就是要在这学画画，你之前都不管我，现在来说教有什么用！”
沈肆啧了声，声音低沉：“这么多人看着，你确定要在这撒泼耍赖？回车上说。”
觉出几分羞愧的沈程扫视一圈，发现好些人的目光都落在这边，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苏云浅不冷不淡道：“这就是参差吧，看我们七七多乖。”
七七配合地笑了下，腼腆又娇羞，看得沈程又想冲上来打人。
他那叫乖吗？
简直是成精的绿茶妖！
在他面前重拳出击，在这些又坏又唇的女人面前装小绵羊！
头上忽然挨了一下，沈程委屈地看向收手的父亲，鼻子发酸：“爸爸，连你也向着他吗？他到底有什么好！”
他受不了这委屈，快步往外跑。
闹剧收场，苏云浅跟着七七去收拾他的东西，期间沈修文也一直跟着。
这让苏云浅感觉有些不对劲：“你还有事？”
她示意乔悦熙和七七继续，自己同沈修文往外走出些距离。
沈修文：“你姐姐……”
话刚起了个头，苏云浅就不耐烦继续听了。
她加重语气：“你也要为那渣男求情？我告诉你没用，他自己做的这些事，谁也没法轻易原谅。”
苏家一贯传统就是护短，如果被苏家父母知晓这些往事。
别说两人能否修成正果，沈肆还想进苏家大门都困难。
沈修文苦笑：“我像那么好坏不分的人吗？”
苏云浅呵了声：“那我可不知道。”
毕竟你们沈家人各个都是人才。
她的鄙视几乎要写在脸上，沈修文无奈：“我不帮他说话，只是希望你先别和伯父伯母提这事，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清楚，但他不是那种人。”
“闭嘴吧。”苏云浅都要无语了：“难不成你觉得我姐姐脑子有问题，自己偷偷怀了他的孩子带球跑，宁愿自己熬日子，也不寻求帮助？”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做不出这种事。
沈修文学她的语气：“你问我，我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