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兵很纠结，小小声道：“我要是说了，你会打我吗？”
余娇娇失笑，摸了摸他的头，毛扎扎的，挨着手指肚还有点痒。
四个娃都是开学前去剃的头，三个男孩子都是接近光头的毛寸，赵志红还好，头发现在才到耳朵，把乱发给剪齐整了就OK了。
“我要是想打你，在老师办公室剧打了。”
“一般人家打孩子都是打给别人看的，你看谁家在家闲着没事打孩子了？再说了，咱家是我打过你们还是你爸打过你们？”
“那没有。”
别说后妈不打孩子，现在可不是以后，现在很多后妈打孩子才是真的厉害，反正不是自己生的，打就打了。
倒是当爹的打孩子的比较少见。
赵鹏程以前不在家，在家后也就才一年多，还真没怎么打过孩子。
赵志兵想了想，立刻就信了余娇娇的话。
“钱宝玉骂我们家来着，骂我爸骂你骂妹妹和弟弟……”
所有人都觉得消息最灵通的是三姑六婆，因为女人大部分嘴碎不能保守秘密，知道了点什么就忍不住要说给别人，然后一传二二传四，很快天下皆知。
古代呢，又说贩夫走卒街头混混和青。楼是消息集散地，因为这些地方不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就是最能让人精神放松的地方，一不小心秘密就不再是秘密。
可就余娇娇看来，要说知道的各种家长里短最多的，绝对不是那些三姑六婆，而是小孩子。
跟后世孩子两三岁四五岁会单独睡一个房间不同，这时候因为住宅比较狭隘的缘故，很多孩子十来岁了还跟父母一起睡。
有的是睡同一个房间，有的干脆就睡同一张床。
这种情况下，两口子一旦说些什么小秘密啊私房话的，保准会被孩子听去。
人嘛，说别人的秘密的时候都是兴致勃勃，但绝对不会把自己的隐私宣扬的天下皆知。
但孩子就不同了。
孩子不懂什么秘密不秘密的，也没有什么是非观，跟小伙伴玩呢说不定就说出去了还不知道。
钱宝玉并不是这边纺织厂钢铁厂的职工子弟，属于走后门上的学，对这些工人子弟的事情并不清楚。
但余家的情况只要不是眼瞎就能看出来余娇娇绝对是后娶的，这后娶的，在大家的意识里，基本就没有对孩子好的。
即便是看着好的，也可能是装的，所谓驴粪蛋儿表面光，面甜心苦说的就是这种。
哪怕余娇娇现在工作干得红红火火，家里日子也并不难过，但大家眼里看到的只有四个不是她生的娃，和瘫在床上的男人。
男人靠不住，还要养四个跟自己没关系的娃，是个女人都顶不住，多少女人遇到这种情况哪怕孩子是亲生的也会丢下男人孩子跑掉呢。
况且余娇娇还这么年轻漂亮有本事，守着一个废物男人，半夜空虚寂寞了怎么办，赵鹏程能满足她吗？
至于赵鹏程以后可能会好，不好意思，他们只看到赵鹏程现在是动不了的。
因此私底下各种恶意的流言揣测都有，甚至还有一些不正干的打赌余娇娇多久会跑，还猜测余娇娇会再找个什么样的男人，甚至因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还被那些男人私底下各种YY。
两口子说话瞒不住孩子，男人说话有时候还故意对着孩子说。
学校的孩子基本都是周围的工人家的孩子，虽然知道各种各样的流言，但慑于余娇娇副厂长的名号，哪怕孩子知道了，也警告孩子不准说出去，尤其不准告诉余娇娇家的四个娃。
不然他们家就要被撵走他们也要吃不上饭上不了学了，因此这些小朋友基本说到跟赵家有关的话题，都是瞒着赵志兵的。
钱宝玉跟赵志兵又没关系，那些孩子当然不会避开钱宝玉了。
不过赵志兵虽然这段时间补的营养上来了，个头却还没上来，坐座位就在前排，钱宝玉呢，又高又胖，当然是做后排的。
本来俩人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谁让赵志兵背了个很特别的书包呢。
赵家四个孩子的书包都是余娇娇自己做的拉绳背包，男孩子的是纯色蓝布做底，女孩子的是纯色红色做底，上面都有布做的各自的属相，并且在底部还用小字绣了名字。
在全班不是花花绿绿各种碎步拼的那种单肩挎包，就是干脆用一块布或者一张牛皮纸包着的小同学中可不就显眼了？
全班四十个孩子，就他的书包是背着的，还那么漂亮那么好看。
还有他的文具盒。
余娇娇本来也想直接用布做一个笔袋，但考虑到铅笔头在软布笔袋中容易折断，还是给买了铁的铅笔盒，上面还画着猴子捞月的画呢，可漂亮了。
其他同学要不就是随便装在书包里，要不夹在课本里，要不用的哥哥姐姐不用了的旧铅笔盒，只有钱宝玉等少数几个孩子用的是新的。
钱宝玉这娃在家里被娇惯坏了，刚到一个新地方小朋友都不认识，头几天还有些怕生，等发现这些同学都不敢惹自己（他穿的好还天天吃各种大家没吃过或者没见过的零食），立刻就抖起来了。
然后就要赵志兵把他的书包让给他。
赵志兵哪里肯？当人是拒绝了。
钱宝玉当然不干，就开始骂赵志兵，骂他一家子，还把从小同学那里听来的闲话都骂出去了。
赵志兵别看平时不主动惹事，可要是惹到他那也是凶的很，不然凭啥在村子里给几十个小孩子当孩子王？因为他能打呀，都是跟其他人打架打出来的经验。
赵鹏程在家也会练拳，他又跟着学了点。
总之，同龄人里，赵志兵一个打三个是绝对没问题的，越级挑战的话，他一个七岁近八岁的，也能打的十岁的孩子哭爹喊娘。
钱宝玉这孩子别看长得又高又壮，其实就只会放狠话，根本没跟人打过架。
俩人一动手，没几下就被赵志兵给打哭了。
余娇娇面无表情的听着，等赵志兵说完叹气：“刚才我该让他娘好好打他一顿的，小孩子嘛，不打不成器，调皮捣蛋到处闯祸，多半是打的少，打一次打不好，多打几次就好了。”
明明说的是钱宝玉，赵志兵自己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这个小后娘，可真的太凶太厉害了，不敢惹不敢惹，以后还是得小心不能惹到她。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余娇娇忽然问道：“你说他们私底下还出钱打赌，是真的吗？”
赵志兵楞了一下：“钱宝玉他们是这样说的。”
“哦，这样啊，那他们有说是怎么堵的吗？”
“没有。”赵志兵奇怪的问道，“你打听这个干啥？”
余娇娇微微一笑：“啊，没什么，想赚点零花钱。”
赵志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