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一走,分发室顿时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气氛凝滞的两个邮局的工作人员连大声喘气都不敢,更不要说像刚才小李在的时候那样企图推诿耍赖蒙混过关了。
实在是,常青现在的样子太恐怖了。
抢余娇娇通知书的人常青认识。
跟他还有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这人是季玉梅男人的堂叔,常青把季玉梅当自家晚辈,跟她男人的家里自然也算有了拐着弯的关系。
这人说起来还在戈薇会当了个基层小领导,不过纺织厂现在气势如虹,四人帮又彻底粉碎,戈薇会的人也都是夹着尾巴做人,一点没有前几年的嚣张。
这人以前见着常青都是老常老常,现在见到常青不知道是被抓了个正着心虚呢还是地位不稳太过小心的,居然赔着笑都不敢大声说话:“常老哥,是你啊,你说你来你也不说一声,早知道你要来……”
“你就不来了?”
“这,这哪儿能呢?早知道你来咱俩一起来呀,我就来看看我家娇娇的通知书下来没。”
常青这才想起他女儿也叫娇娇,就那么巧,他们家姓于,他女儿叫于娇娇。
不过于娇娇才十九岁,余娇娇已经二十四岁了。
这么年轻不肯自己努力,却想抢占别人的劳动果实!
以前常青过年见到这个于娇娇还觉得这姑娘嘴。巴甜会说话,还夸过人家跟余娇娇一样聪明,也会跟余娇娇一样出息。
现在倒好,出息是出息了,就是出息的不是地方。
之前他还想过要不要给自家小儿子说一下这姑娘,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他就不信那姑娘不知道大学有多难考,不信那姑娘不知道亲爹干的事儿,不信那姑娘不知道抢了别人的名额会影响别人一辈子。
这样的人品,他们家要不起!
这样的亲家,他们家更要不起!
常青压下胸中的愤怒:“你家娇娇的通知书呢?我看看。”
姓于的赶紧伸手捂住了通知书,刚才被吓的够呛又有个小李在边上他还想掏出来还回去,现在只剩下常青他胆子就又起来了。
他们都是一家人,余娇娇算个屁。
谁傻了吧唧的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坑自家人呢不是?
所以他把刚才掏出来了个角的通知书又塞了回去:“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个通知书而已,听说你们厂好几个人考上了?你不是都看过了吗?等回家了……”
他想说等回家了我让我家的炒几个小菜,咱老哥俩喝及盅小酒,你也听听老兄弟我倒倒苦水,这事儿就过去了。
结果常青根本不给他机会。
他话都没说完,常青抬脚照着他肚子就狠狠的踹了过去。
常青年轻的时候可是当兵的,当了十几年兵后来受伤熬不住了才退下来,那身手,跟赵鹏程一样,是实打实的练出来的。
虽然年纪大了不喜欢动弹了,动作没有年轻的时候利索,可比很多同龄的人来说还是很干脆的。
这姓于的就不行了。
老于家本来勉强算个书香门第,一家子不说都是念书的,那也就是做做普通活。
想这个姓于的,别看他在戈薇会混了个小领导,其实屁都不会,抓人靠红小兵,动嘴皮子是别人,什么功劳都没有立国,也不是很会来事儿,不然也不会混了十来年还是基层小领导小干部。
别的跟他同期的人家早就混到上一级市甚至省里了,就他还在个县城瞎混着。
总之,就是外强中干没屁本事的绣花枕头,不,连绣花枕头都不算,人枕头好歹还绣花呢,他就是两片麻袋里装了点茅草。
常青一脚过去,姓于的顿时就张着手往后到去。
稀里哗啦,乒乒乓乓,他身后的东西顿时倒了一地。
姓于的根本没想到常青会这么做,捂着肚子叫道:“老常!你干嘛!”
常青面罩寒霜,两步过去左手一把攥住他衣领把人脑袋给提起来,右手照着脸一拳头就砸了过去:“我干嘛你不知道哦?你长这个脑袋出了冲人耍威风还有啥屁用?啊?有啥屁用?”
姓于的见常青发火,顿时不敢硬挺,伸手架住常青又要砸的拳头:“别打别打别打,我给你我给你,大不了我给你就是了,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跟这种心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的人根本没话可说。
常青三两下把人脸朝下压在地上,胳膊背在后面一只手就压制的对方翻不了身。
常青吼道:“给我拿条绳子来。”
俩工作人员傻眼。
没跟姓于的搭话的那个小心翼翼的问道:“常厂长,你,你要绳子干嘛?”
“绑人!报警!你说干嘛!”
另一个和姓于的同流合污的工作人员:“!!!”
搭话的小心的看了下旁边的同事,小声道:“这,这不太好吧?”
常青虽然平时看着粗枝大叶,其实对很多事情都是门儿清,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这两个工作人员一看就有矛盾,跟他说话的这个一脸的窝囊丧气,平时估计没少被旁边的人欺负。
挑选合适的通知书给人,可是有好处费的,这种好事儿,人家肯定不会让他沾边儿。
他本来想把另一个人也给抓起来,但他只有一个人还这么大年龄了,只好先放过他,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他跑深山老林了,否则是别想跑了。
他看了那个人一眼,那人忍着恐惧回瞪了常青一眼:“看,看我干吗!”
常青撇开头:“别废话,快点!”那人顿时安静如鸡,就怕常青再注意到自己。
另一个果然不敢废话,地上随便扒拉了条小细绳就给姓于的绑上了。
姓于的本来以为常青看在大家是亲戚的份上就是说说而已,哪里知道常青居然来真的。
顿时挣扎了起来:“姓常的你有病啊?快放开我!你干嘛?放开我!”
常青不耐烦的直接给了他一个耳光,扇的他眼冒金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飞快的把他手给牢牢的绑了起来。
他刚绑好姓于的,邮局的局长就来了,见到屋里的情形大吃一惊:“咋了这是咋了这是?”
常青冷笑:“咋了你不知道?老李,我早跟你说过管严点管严点你不听,现在居然动到我头上,看我这几年好说话就觉得我脾气变好了好欺负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