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爷爷说,红军官兵平等,非常和气,注重文化学习和政治教育,娱乐活动也搞得有声有色,而且红军队伍不赌博、不抽鸦片,这使他大为惊讶和敬佩。他爷爷亲眼看到红军严密的纪律和非凡的能力,每一个红军战士都买卖公平,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不损害人民群众的一分利益。
红二、六军团经过在鄂湘西的来回回旋,打乱了蒋介石的部署,把围追堵截的几支敌军拖得疲惫不堪,成功跳出了包围圈,日后顺利北上长征。
李富贵感慨,难怪许莉丽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副局长,还自愿到全县最贫困、最落后的清溪寨来当“第一书记”。清溪寨的情况她不是没听奶奶说过,因为她奶奶作为工作队负责人,来这里创立了合作社。可她并没怕难,没被困难吓倒。
还有一次,李富贵陪同许莉丽到三组唐好为家。唐家房里,房屋墙壁上大面积的裂痕,让人很是担忧。唐好为两口子生了两胎都是男孩,大的九岁,小的七岁。如今,本该上小学读书的两兄弟,却因没钱在家玩耍。
许莉丽来到唐家后,看到两个小男孩在外面玩泥巴,衣裳残破不堪,小手小脸不仅仅糊了泥巴,还有黑色的什么,唯一的就是两只眼睛倒是黑白分明。当许莉丽和李富贵来到唐家,刚走到稻场边,两个小男孩扭头见来了生人,马上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屋,四只小眼睛在房内墙壁裂缝处往外瞅。
听李富贵说,唐好为两口子今年都是四十二、三岁。唐好为年青时上山砍柴,摔断了腿骨,由于没钱到大医院接骨,就找了个草药郎中医治,不料骨没接正,造成了现在正常的那只一只腿长,受伤的那条腿短,走路一瘸一瘸的,还不能扛重活。妻子在生第二个小孩时受了风寒,落下了严重的妇科病,至今不能吹冷风、沾冷水,因此还不能下地劳动。一家人全靠唐好为这个瘸子生活。
生活的艰辛,家庭的重担,让这个才有四十三岁汉子头发都花白了。当见到李富贵和许莉丽来到他家,唐好为脸上堆着卑微的笑,连忙从屋里提了两把木椅放在屋外,又用打满补丁的衣袖揩了几下,才恭请客人落坐。
许莉丽问了唐好为一些情况,唐好为恭恭敬敬、期期艾艾的说了,跟李富贵说的一样。在听唐好为介绍时,许莉丽注意到,屋里墙壁缝隙里有几只黑白分明的小眼睛,好奇的向外瞅着。许莉丽亲切的打着手势,让那两个小男孩出来。
可两小兄弟见状,连忙转身跑了,藏了起来。
许莉丽无奈的笑笑,也转头细听唐好为诉苦。唐好为说他家承包有七亩三分地,都是在树林边,树林遮住阳光,影响了庄稼的生长,而且地里大石头,小石头太多,即使锄头弄错了,下去都会遇到几块石头,这样的地实在是长不出好庄稼,长不出好庄稼,一家人的生活就有问题,生活成问题了,更没有钱添置衣服什么的。假如人有个三病两灾的,除了向亲戚借钱,再就是用山上不值钱的棕片、白合等山货,背在乡里镇上收购站换点钱,弄点药买点盐啊什么的。
许莉丽问唐好为,两个孩子为什么没上学去读书?唐好为说,太远,也没有生活费,供不起孩子。许莉丽说,现在不是九年义务制么?学费是全免的,而且国家还有营养餐供给。
唐好为苦着脸说,国家政策非常好,可他家的情况实在是困难。先是离家远,孩子上学得住在学校,得给孩子准备被窝,现在只要一伸手买东西,就是大几百,这钱从那儿弄去?再说,学校的营养餐只是中午才有,那晚上和早餐得花钱。这可不是早些年了,学生可以自带食物,学生只要每学期交上五、六百斤木柴,学校可以给上学的孩子免费用甄笼甄熟,或甄热,吃好吃孬由家长安排。条件好的家庭可以带米,再用瓷瓶装点猪肉猪油之类的小菜;条件差些的家庭即使没有米和肉带,再孬的家庭洋芋、红薯总有吧?洗洗带了,学校的炊事员专人负责,学生只要把自带的吃食放在专门的位置,到了饭点,再到指定的地方去取,然后分别各自享用,能按时吃饱绝对没有问题,方便得很。可现在这些都过时了,早餐是包子馒头,中饭晚饭是米饭,炒菜。除了中饭是不用出钱吃饭外,中餐的包子馒头和晚上的饭菜就要用钱购买了,而且现在吃饭得统一到学校食堂饭厅就餐,现在几乎所有地方生活质量提高了,加上一切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家长和学校都是变着法子给孩子们改善生活,食品和菜肴相当丰富,好孬随意。但假如那个孩子吃得太差,学生和家长就会感到面上无光,抬不起头来。这让学生还怎么安心住校?怎么能安心学习呢?家里父母怎么放心呢?
唐好为的讲述,李富贵感觉到了许莉丽又爱心泛滥了。
许莉丽的表情很凝重,她拿出已经不厚的钱包。李富贵看见,许莉丽将所有的钱取了出来,说,唐大哥,把孩子送去学校吧。
唐好为结结巴巴的睁大了双眼,紧张而激动的接过那约有两千元钱的钞票,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常话说,养儿不读书,不如养头猪。意思很明了,不供孩子读书的父母,是很笨的,假如养了孩子不去读书的话,还不如喂头猪。
在清溪寨,解放前只出了两个读过一年私塾的人,解放后,清溪寨考上大学的人一个都没有,读到高中的也不过十五、六人。大部分因为孩子家贫,初三毕业后他们就辍学,有的勉强读到了高中,贫穷终于把他们的大学梦击碎,被逼放弃了高考。而后在中等技校学习中,因为没钱交学费,大多数在无奈中途离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