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符合邓辉对这个老头的描述。
乔清照顺手搜索了下这个会所，发现里面有唱歌跳舞的，也有私人隐蔽性比较好的包厢。
如果按照常识套路走，估计这个孙清致肯定想在隐蔽性比较好的包厢里吃饭。但真要让他如愿以偿，那她也许就会吃亏。
乔清照这么一想，脑袋就更疼了。她揉了揉太阳穴，往自己办公室走。
经过信息流部门的门口时，乔清照刻意放慢脚步去听里面的动静。
门内的闲聊声很快传到她耳中。
女同事在讨论见照传媒破空宣发的乙女游戏太撩人，男同事在讨论距离秦烨公开道歉倒计时还有几天。
大家没了之前死气沉沉的安静，也没有噼里啪啦敲键盘应付大面积水军的惨烈。
说明大局已经发生更大的扭转了。
同事工作状态的转变，缓解了不少乔清照的头疼。
回到办公室，乔清照跟几个人事的同事开例会，让大家先汇报一下公司人员动态。乔清照发现公司之前铁了心要离职的人，有百分之九十的人，经过人力劝说留下来来了。
剩下百分之十要走的人里，又有百分之七十是谭千柔这边对接的同事。
虽说人事的业绩各是各的，但公司人员辞职一下变多，不管什么原因，人事的平均业绩都会被拉低。到时候公司开大会，被批评点明的不会是公司里某个人，只会说某某部门浑水摸鱼。
本来人力资源室在公司就不受人待见，眼下被谭千柔的业绩一影响，大家的日子就更难了。
因此就算乔清照面色始终不变，可是安明珠跟唐甜看谭千柔的眼光却不善了。
沐浴在众人各种眼色中，谭千柔眼神逐渐变冷，要说安明珠态度不好也就罢了，毕竟安明珠仗着有乔清照这层关系，一直就没给过她好脸。
但那个唐甜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唐甜怀孕了吗？
就因为是孕妇，仗着孕妇体内激素不稳定，就要爬到她的头上吗？
谭千柔余光扫到满脸不高兴的唐甜，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别把怀孕两个字当成挡箭牌，当年我业绩稳的时候，某人还只会哭鼻子呢。现在是从我这里学会了东西，就开始不把我当回事了。”
虽然谭千柔说话不好听，但唐甜才来风趣入职的时候，的确被她带过。
那时候的谭千柔干练精明，言谈举止比现在的乔清照还要得体。再加上谭千柔在工作上对唐甜多有照顾，所以在谭千柔性格没大变之前，唐甜总是一口一个师父的喊。
这事儿不但安明珠知道，整个风趣的老员工也都知道。
曾经两人关系多好，现在唐甜的神色就有多尴尬。唐甜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安明珠实在看不惯谭千柔欺负一个孕妇，正想怼人，就听见乔清照打圆场：“好了，争口舌之快也不能让我们的绩效变好一点。甜甜，千柔最近状态比较特殊，又正好处于休年假的时候碰到这种棘手的事件，这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处理好。”
听到乔清照这么说，谭千柔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但很快的，乔清照的目光就看向了谭千柔，话锋一转：“可是千柔，就算你是事出有因，但对同事、尤其是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后辈，为什么要变成刺猬呢？谁稍微不顺你心意，你就去扎谁？因为你不开心，所以你就要让所有人都不开心吗？”
“你有什么资格……”
“我当然有资格。”乔清照的语气不重，但字字都铿锵有力，“第一，我是你上司，第二，现在唐总不在，我没了你口中的保护伞，张副总因为我们人力业绩差会把我骂的狗血淋头。就凭这两点，我难道不配说你两句？”
以往谭千柔虽然说话冲人，但乔清照总是刀切豆腐两面光，谁都说上两句，也谁都不得罪。像今天这样把话挑这么明的，谭千柔还是第一次见。
恰好唐甜也是。
两人俱是一愣。
明明乔清照的脸上没有一丝怒气，声音也不冷冽。但她们两个却硬是听出几分严厉的感觉。
原来乔清照也是会生气的。
原来那个看起来好说话，只会笑脸对人的乔清照，也会有不怒自威的一面……
“从今天开始，私底下大家怎么吵我不管，但工作时间，谁也别再针对谁，要是谁主动挑事，直接罚一个月值日卫生。”说完，乔清照专门问谭千柔，“没问题吧？”
谭千柔最讨厌打扫卫生，这让谭千柔有一种错觉：乔清照这个惩罚的机制完全就是为她设立的。
只听乔清照又说：“如果办公室一个月内保持和睦，我请大家去泡温泉。”
泡温泉三个字让唐甜的脸上露出懊恼之色，她指了指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乔总监，我现在这情况，铁定不能跑温泉吧？”
乔清照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很认真的语气说：“孕妇泡温泉容易引发感染，还会引起胎儿畸形，所以你肯定是去不了的。”
“少了我的办公室团建，那还能叫团建吗？”唐甜特别喜欢泡温泉，但怀孕以后就再也没去过了，眼下乔清照提到这三个字，叫唐甜心里痒得不行，她哀呼，“这么好的福利，就我一个人白白错过啊！”
唐甜人如其名，长相甜美，娇小可爱，加上声音又好听，大声说话的时候让人不觉得吵，还会让人觉得她在撒娇。
这小甜妹让乔清照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用哄小孩子的口吻说：“谁叫你惹你师父生了气，你明明知道你师父心情不好，还故意让她心情更不好。惹师父生气的小孩子不是好孩子，坏孩子是没有权利决定团建要干什么的。”
唐甜撅了撅嘴，偷偷瞄了一眼谭千柔，见她脸色还是阴沉沉的，就撇撇嘴：“干活了干活了，还有好多事儿没忙完呢。”
说完，唐甜就往自己的工位走了。
乔清照余光扫了一眼谭千柔，见她面色虽是沉沉，但眼神却不再像刚才那样冷冰冰的，知道自己说的话多少起了一点作用，就往谭千柔跟前凑近几分，温声说：“你瞧，到底是你带出来的徒弟，知道惹你生气了，也不敢再多说，她还是很尊敬你的。”
“我的事轮到你多嘴？”谭千柔冷哼一声，站起身就走了。
似乎是觉得只这么说一句还不足以泄愤，回到工位以后，谭千柔还故意踢了一脚自己的椅子，发出不小的声响。
安明珠就跟看猴儿一样看着谭千柔，在乔清照耳边说：“谭千柔也就只有你惯着她了，她这么搞你心态，你干嘛不劝她辞职？就她这样的心态，传染的我们日子都不好过。”
乔清照解释：“谭千柔没失恋之前，是我们办公室业务素质最高的，如果我因为她短期内的失衡就劝她走，显得公司很没有人情味。”
自从乔清照当了人力总监以后，看问题的角度跟安明珠就有很大不同了。
然而乔清照做的决定，在安明珠的眼里就从来没有错过。因此，就算安明珠不懂乔清照为什么要憋屈留下谭千柔，但她却支持乔清照做的决定。
“大不了就继续看戏呗。”安明珠喵了一眼好像全天下都欠她几百万一样的谭千柔，“我就当提前适应女人的更年期了。”
这样无条件支持自己事业的好闺蜜让乔清照心里欣慰的不行，要不是现在是工作时间，乔清照是真想抱一抱安明珠，然而碍于上班时间，乔清照只能拍拍安明珠的肩，对安明珠报以感谢的微笑。
“哇，上班的你真的好虚伪。”安明珠被乔清照这职业化的微笑弄的浑身发抖，急速回工位了。
刚坐下，就看到自己电脑桌面的微信图标一直在闪烁，点开。
一辈子好姐妹：明珠呀，我中午有个饭局，就不跟你一起吃饭了。
安明珠：【撇嘴】那我去跟邓辉吃饭，帮你套点有用的情报。
乔清照：以后我得喊你安间谍【捂嘴笑】
乔清照给安明珠发完微信，就趴在电脑跟前唉声叹气。
中午那顿饭局，她自己一个人去肯定是不行的了。
而且明知道舞动未来的运营部总监孙清致好色，那她就不能让女性陪她去吃饭。
但眼下她能叫得动，又有气场的人，她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只有一个……
想到那个人，乔清照又想到昨天在山中的那份悸动。
还有他说的那句做她男朋友。
不知不觉的，乔清照的脸颊就开始感到热得不行。
哎呀不行不行，就只是男朋友三个字，她都好像把持不住自己了。
要真找他帮忙，那她万一控制不住自己，更加想入非非怎么办？
然而，不能完成张鸣交代的工作，或者在陪孙清致吃饭的时候，她被占了便宜，无论哪一个，她都不会舒服。
就在理智跟感性来回挣扎的时候，人力资源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