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乔清照心里就越烦躁，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忽然想到什么，就问安明珠：“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跟见照传媒合作啊？”
安明珠摇摇头：“永远都不可能。”
得到好朋友肯定的回答，乔清照就沉沉叹了一口气：“明珠，你对我一向是蜜汁自信，今天怎么就忽然有了清醒的认知了？”
听出乔清照的语气里的无力感，安明珠也不再沉迷张怀景，她说：“要不
我给你找个人，你跟对方聊聊看？”
乔清照问：“找谁？”
安明珠说“见照传媒高管，刘琦。”
高管！乔清照一下就来了精神：“你怎么认识的？”
想到认识的原因，安明珠脸上就一脸的不耐烦：“我爹介绍的相亲对象。”
居然还有这么长的故事啊，乔清照忍不住心里吐了个嘈：“你那么讨厌相亲，这个刘琦还没被你拉黑？”
安明珠言简意赅：“长得还行，会来事。”
字少，信息量大。
看来有戏。
乔清照的信心回来了那么一点点：“要不，你帮我约一下？”
“行啊。”安明珠说，“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你想约哪天？”
这么快？
既然要约对方的高管，那么场合必须得正式一些。想到明后天是周末，乔清照就说：“下周一吧，你问问他哪里吃饭方便，我去等他。”
乔清照的话才说完，安明珠的电话就拨通了。
“有时间没。给你个机会，请我吃个饭。小花街的秋山居，今天下午六点。”
这几个字说完，安明珠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还得意的晃了晃手机：“姐妹，我靠谱吧。”
乔清照问：“对方是那么大公司的高管……你一点面子都不给？”
安明珠撇撇嘴：“高管又怎么了，只要是相亲对象，一律讨厌。”
能把讨厌的人约出来让她工作，这世上只有好朋友才能干得出来，乔清照心里这么一感慨，忽然想起好久都没陪安明珠逛街了，于是说：“等晚上下班，我们去shoping？”
提到购物安明珠就两眼放光：“我现在忽然觉得刘琦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乔清照：……明珠你其实可以更现实一点的。
…………………………
中午下了班，安明珠立刻表示要吃大餐庆祝姐妹久违的陪她逛街。但这个提议很快就被乔清照拒绝了。
而且拒绝的理由还让安明珠无法反驳：秦烨事件发酵这么久，但信息流部门的那些同事们却迟迟不见动静，这太不正常了。她放心不下，陪安明珠逛街都会觉得索然无味。
逛街那肯定是要开开心心的逛的，要是心里还牵挂着工作，那还不如继续加班呢。
可安明珠实在不想再加班了，她最近加班都要加吐了。面对忧心忡忡地姐妹，她忍不住吐槽：“你就一个管人事的啊！只要没人过来大闹着要辞职，只要大家表面上看着和睦友好，那你就等着下个月全额工资不就完了。”
对于安明珠的躺平方式，乔清照其实很能理解。但理解不代表着她就要跟安明珠选择一样的方式，她试图让安明珠也能理解她，就耐心的解释：“虽然我作为人力总监，对信息流部门那边无权过问，而且那个部门也不归我管。可是唐总去M国之前交代过我，有关公司的事让我事事跟他和张副总报备，但张副总那边却一直没给我任何回应……”
“那你直接跟唐有钱告状啊，你揣摩来揣摩去，你不累吗？”安明珠搞不懂这些职场的弯弯绕，然而她却心疼姐妹这么心累。
只听乔清照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有诸多无奈：“唐总跟张副总关系特别好，好到就像我跟你一样。我如果真的说了张副总负面消息，且不说是真是假，唐总会如何看我？”
如何看她？
安明珠代入了一下她跟乔清照的关系，要是有人说乔清照的坏话，她分分钟都会想弄死对方。
照着乔清照对唐有钱那种特殊的尊敬心理，要是唐有钱记上她一笔，估计她得郁闷死。
“姐妹，我觉得……”
“如果实话实说能让公司良性运转，那我直截了当告诉唐总实情也还好，因为时间它能够证明我的态度。怕只怕我说得太多，唐总会认为我搬弄是非，最后将我踢出公司。”
“会这样吗？”不过只是说出真相罢了，会闹成这样严重的下场吗？
见安明珠不明白，乔清照索性就说的更直白一些：“张副总的差脾气虽然人尽皆知，但唐总还是把信息流这么重要的部门交给他，并且从公司的利润增长上来看，张副总是付出了汗马功劳的。我呢？”
她呢？
安明珠瞧着脸色有些疲惫的闺蜜，秦烨辞职这事儿发生了没几天，但乔清照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来。
若只是操心罢了，乔清照还为解决舆论鞍前马后。
可这有用吗？
还不是只拿这么多工资，做的再多，也没人会记得乔清照的付出。
就因为乔清照是一个干人事的，说好听点是个总监，但风趣的人谁不知道啊，干人事的没有绩效压力，干的再多也不给公司挣一毛钱。
有时候安明珠真的好想骂人啊：是，你们搞信息流的是能挣钱，但没人事给你们发工资给你们处理人际关系，你们能专注挣钱吗？
然而骂了就有用吗？
谁挣钱谁的话语权就大，谁就能趾高气扬留的最久。相反的，谁最不能挣钱，谁就不能高调，否则会被快速劝退。
干了这么久的人事，安明珠就算再搞不清职场厉害，但这些还是懂的。
“姐妹，我们去员工餐厅吃饭吧。”安明珠挽着乔清照的胳膊。
以往乔清照想了解公司情况，都会选择在员工餐厅就餐。
上班的时候大家都很警惕，只有在吃饭的时候可以放松一些，会说一些心里的牢骚跟委屈。
那些牢骚跟委屈，乔清照都会想办法处理……
安明珠多余的话没再说下去，只用实际行动站在乔清照这边。
乔清照心中一暖，冲着安明珠笑了笑：“我三生有幸才能换一个你这样的好闺蜜。”
“哼。”安明珠傲娇的不行，“等吃完饭，你要陪我逛个尽兴啊啊。”
“好。”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餐厅走。
明明正是午饭时间，但员工餐厅的人却少的可怜。乔清照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自己很难打听到有用的消息了。
但来都来了，总得试试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乔清照就跟安明珠随便点了点吃的，坐在餐厅的正中央。
就在两人快要吃完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乔清照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看到信息流部门的十几个同事正往这边走。
安明珠也看到了，就笑着跟她们关系好的同事邓辉招手。
平时喜欢往安明珠这边凑的邓辉这时候却避开了她的目光，只跟身边的郑梁低声说话。
这无视人的姿态让安明珠皱了皱眉，视线转到后面，看到张副总后，顿时一脸明了，与乔清照对视一眼，乔清照点点头。
一群人浩浩荡荡，张鸣本来走在最后，看到乔清照后，突然朝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哎呀，这不是乔总监跟乔总监的闺蜜安明珠嘛。”张鸣满脸堆笑的朝两人招招手，“好巧，我们一起吃饭，过来坐啊。”
嘴里说着过来坐，但那僵硬的笑容实在让乔清照看不到半点真心实意。
乔清照礼貌地朝张鸣笑了笑：“我们吃饱了，下次再一起吃吧。明珠，我们走吧。”
安明珠才起身，就听张鸣又开了口：“这两天辛苦你了，我看你还是有点做信息流的天分，要不……你来做我们信息流部门的总监？前几天我听谭千柔说，你认为她有资格做人力总监来着。这不，我主管的部门，正好现在缺总监。”
听出张鸣的话外之音，乔清照温柔的开口：“张副总真的太抬举我了，我做人力总监都已经是极限了，信息流这么厉害的部门，我要真去了，只怕只会给你添乱。”
“那你的意思是，谭千柔那边，你只是跟她开了个玩笑？”张鸣忽然板起脸，严肃地说，“乔总监，你这样可不行啊，作为公司的领导，你出尔反尔太不像样了。”
被当众训斥，乔清照也不恼，依旧是恬静温柔地看着张鸣，她不急不缓地开口：“我跟千柔沟再沟通沟通，只要她点头答应做，我这个位置随时可以让。”
言外之意，人力总监不是她不让，是谭千柔不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