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乔清照愣了一下，她以为唐有钱会问珠宝广告这个项目。
但乔清照早毕竟是唐有钱带出来的兵，她很快领会到唐有钱说这些话的目的，她如实回答：“历总监快言快语，说话很容易得罪人。”
“不是很容易得罪人，是快把人都得罪完了。”提到这个，唐有钱就头疼的不行，“这才上班多久，就有三个部门的人跟我反馈对他有意见了。”
这点在乔清照意料之内。毕竟刚跟历琛接触的时候，她也非常不喜欢历琛来着。乔清照张张口，想为历琛说点好话，就听见唐有钱又说：“张鑫申请调部门，我批准了。”
在风趣，员工申请调配部门，是由职员向人力资源打申请，人力资源进过核查之后，的确有调配的必要的，再进入下一环节。
可张鑫却跳过了人力资源，至于原因，乔清照心里大概也能猜到几分。
没想到火烧到自己身上了。
眼下唐有钱没说，可她必须得自证立场。
“我经常出入信息流四部，是因为受您所托，帮历琛打点杂。相处久了，自然也成了朋友。但我还不至于昏庸到私事公办。”
关于这点，唐有钱还是信得过乔清照的。这孩子工作认真负责，不可能在工作上有所偏颇。
只是张鑫怕乔清照因为跟历琛有私交而不批准，这才自作主张。
唐有钱笑着点点头：“你的出发点是为了工作，也能分清立场，但职场是个大集体，你不能只活给自己看，你还得做给别人看。”
要是放在历琛没来之前，乔清照还会仗着唐有钱对她的信任去掰扯几句，说她只要问心无愧就行。
但是现在不行了，现在历琛的负面影响，远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已经变相影响了她的工作范畴。
连历琛亲自带出来的兵都要转阵逃跑，她已经没办法在唐有钱面前树立历琛的形象。
明白说再多也是无益，乔清照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注意。”
唐有钱也清楚乔清照现在是为什么过来，他说：“知道你在为历琛叫屈，项目忽然停掉了，你也付出了不少努力，但有时候工作就是这个样子的，大家都不看好，你再有本事也不行呀。”
“唐总，您先看看这个再说。”乔清照拿出手机，打开微博热搜，然后把手机递到唐有钱眼前。
唐有钱看到满屏的热搜都跟历琛有关的时候，神色就有点不一样了。
乔清照察言观色，开始循序渐进：“虽然历琛这个人脾气是差了点，但工作能力方面一定是没得挑的，不然见照传媒的傅总，为啥会跟他同进同出呢？”
之前唐有钱想让历琛来，只是从他的合作方口中听了一嘴，说历琛本事不小。但具体多大本事，其实唐有钱也没打探出来。
可现在傅修能跟历琛同框，就是对历琛的能力最好的证明。
唐有钱心里有了主意，又跟乔清照说：“回头我再看看那个珠宝广告，找找看，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如果能补救的话，那肯定是原班人马参与是最好的，毕竟历总监前期付出的心血是最多的嘛。”
“唐总英明。”乔清照轻轻吐出来一口气，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有唐总这话，乔清照就知道，事情的转机来了。
又跟唐有钱寒暄了一会儿之后，乔清照才离开了总裁室。
现在人资上没什么活儿，再加上唐有钱回来以后，张鸣那边就很少找她事儿了，她眼下有点儿闲。
眼看着下班时间还早，乔清照就去信息流四部转了一圈。
看到信息流四部的门是大开的状态，乔清照有些意外。
因为项目搁浅，四部应该都在休息才对啊。
乔清照左脚才迈进去，就听见身后有人说：“乔姐，你怎么来啦？”
那说话声咋咋呼呼的，还带着几分惊喜，乔清照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是谁。她转过身，故意板着脸训斥：“上班时间，禁止大声喧哗不知道吗？”
刘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啊啊啊，我忙忘了，下回一定注意。乔姐我不知道你要来，早知道给就多点一杯了。”
他把咖啡往乔清照面前一推：“你喝吧？”
“我对咖啡很敏感，晚上还想睡个好觉呢。”乔清照把咖啡又推给刘火。
进了信息流四部，乔清照打量着四周。
墙上计划板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写着项目相关的东西。
历琛办公桌上也落了厚厚一堆信息流相关的书，乔清照随手拿了一本，上面圈圈勾勾的地方都是重点。
旁边还有批注。写着：没用，可以借鉴，实操性很差。等等。
刘火伸着头跟乔清照一起看，还在一旁解释：“这是历总监让我们看的书，看完让我们自己先标记重点，然后他会批注。”
“我觉得历总监虽然很凶，但教我们的东西都特别有用。”刘火说到这里，就已经是满脸的崇拜了 ,“昨天我请大学老师吃饭，我还把历总监教我的跟老师分享了，老师说历总监在信息流上的实战能力跟理论知识，完全能甩国内那些二把手一条街，叫我跟历总监好好干。”
刘火一口一个历总监，让乔清照有点欣慰。虽然历琛的工作模式是地狱级难度，但还是有人知道历琛的好。
“对了乔姐，张鑫是不是请了个小长假啊？”刘火絮絮叨叨地说，“我这两天都没见他，他桌子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微信问他也不回我，是不是项目搁浅以后，他就出去耍了？”
本来乔清照想着既然张鑫不说那她也不吭气，但刘火既然问到了，她也不打算隐瞒什么。
“他现在调到邓辉的手底下了。”
话少信息量大，刘火惊讶的睁大双眼，显然被这个消息炸到了。
他的目光盯着原来张鑫工作过的办公桌，眼神里都是不解：“怎么可能去邓组长那边呢？他明明才是最欣赏历总监的那个啊。”
“前几天还说要跟着历总监走到底呢，这咋说走就走啊。”刘火有点生气，“走也不跟我说一声，大家都一起共事这么久了，这也太不把我当朋友了。”
毕竟职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关于这一点，乔清照倒是看的很开，她拍了拍刘火的肩膀，轻声安慰：“大家出来工作，都是为了挣钱吃饭的。你能撑着跟历总监干，不代表张鑫能撑下去，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刘火还是想不通，“但说走就走，他原先手里的工作怎么办？不是应该要交接给我吗？”
乔清照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这点确实不符合流程规范。但已经发生的事情，再去纠结这些也没多大意义，于是乔清照也只能宽慰刘火：“历总监肯定会让他交接好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可是……”
“好了。”乔清照口吻坚定，“只要张鑫不影响你的工作，其他的你听从安排就好了。”
“行吧。”刘火打进风趣以来，就跟乔清照聊的最多。
是乔清照把他从职场小白慢慢带的有模有样的，所以乔清照说的话，刘火还是能听进去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刘火仍有几分不甘心，他撇着嘴说：“历总监手把手把张鑫教会了，张鑫又去跟邓组长干，那对历总监来说，公平吗？”
自己教会的兵，到头来却为别人打仗。
这公平吗？当然不公平。
可是不公平又能怎样？
她不能把张鑫叫回来继续留在信息流四部，也不能让邓辉不接收张鑫这个人。
事实摆在面前，她无能为力的时候，也只能被动去接受、并且想办法处理好遗留的尾巴。
“与其说这些，还不如多想想项目怎么办。”乔清照看了一眼刘火手里的咖啡，笑着打岔，“这么冷的天，还喝冰咖啡，你这么顶？”
“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冰的能叫我提神。”刘火叹了口气，“可惜历总监不在，要不然我肯定要给历总监点一杯的。”
难得历琛不在，刘火还能想着历琛。乔清照眼底多了几分笑意：“那你忙吧，我走了。”
回了人力资源室，离下班的时间依旧很早，乔清照突然有点无所适从。
以往工作做完了习惯性摸鱼的人，忽然被历琛拉着手脚并用的忙了几个月，猛地闲下来，反而有点不习惯了。
乔清照打开电脑，将自己的工作安排认认真真检查完，又确定自己没有任何遗漏之后，索性趴在桌子上开始发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脑子里忽然蹦出来历琛的那张脸。
虽然用五官精致这个词来形容他，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太地道，但她的第一印象的确就是这个。
他不笑的时候气场很冷，方圆几里都能冻死个人，但凭着那张脸，她就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笑起来的时候，就有种说不出的魅力，那种魅力怎么说呢，好像能叫日月都失色……
也难怪今天微博的网友们都在好奇，怀疑历琛是见照传媒的签约艺人。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乔清照就有点坐不住了。她坐直了身子开始给历琛发微信：你啥时候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