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什么？”
“不管干什么，都要打有准备的仗，是吗？”
“不然呢？你那么会说，又比我脑子转的快，我不想好了再说，留着时间让你怼我吗？”
看来虽然喝醉了，但脑子还是在线的。这让闻晓看着苏疏桐越发的顺眼许多，他说：“你慢慢想，反正我看你一时半会儿也只想针对我。”
“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不针对顾行舟呢？”
小朋友抛出一个让闻晓觉得好笑的问题，于是闻晓笑着回答：“顾行舟在你眼里是个神话，你要拿他做标杆，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赢他。”
苏疏桐觉得他这个回答不对，摇摇头：“我没拿他做标杆，我就是用他人品跟你做对比。”
这话可真是扎心，不过酒后吐真心，闻晓也想知道，他的人品在苏疏桐心里是怎样的，就循序渐进地诱导苏疏桐：“我人品大概不怎么好。”
“你人品很好，不许贬低自己。”苏疏桐说，“我就是想不明白，你拿两个王，四个炸，明明可以赢的漂漂亮亮的，怎么非要把牌单拆去打。这么个打法，不是脑子蠢就是故意的。”
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比喻，闻晓嘴角抽了抽，问：“在你眼里，我是属于哪一种？”
“能做出畅销书的大牌编辑，肯定不是脑子蠢啊，所以你为什么故意要这样？为什么就不能学习学习顾行舟，低调点，温柔点，耐心点……”
“把顾行舟说的这么好，不然别跟我做编辑了，我推荐你去跟他学习，怎么样？”
苏疏桐的眼睛里闪着精光，完全没看出来闻晓只是随便开口逗逗她，还一本正经地问：“真的？他收不收徒弟？”
她还真敢说，闻晓抬手狠狠敲了一下苏疏桐的头，笑着骂她：“你个小没良心的东西，是谁给你做编辑的机会，你还没给我挣到钱，就想跳槽跟别人干。”
苏疏桐摸了摸被拍疼的手，咧嘴嘿嘿一笑，模样傻乎乎的：“我就是心里头想想，但绝对不会干那种事儿的，就算是干，那也会给你挣到好多好多钱，然后再跑。”
这话说的，还算是有几分良心，闻晓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苏疏桐倒了一杯，说：“就凭你这龌龊的行为，就该给自罚一杯。”
“喝，我喝！”苏疏桐一脸豪爽，就要端起酒杯去喝。
唐糖赶紧放下笔，想要阻拦。
苏疏桐却麻溜的要命，喝得贼快，唐糖还来不及去拦，那杯酒就已经入了苏疏桐肚子。唐糖抓了抓头发，彻底放弃劝酒。
“我喝完了，你说吧。”苏疏桐冲着闻晓扬了扬下巴。
闻晓说：“说什么？”
“就说说，你为什么脾气这么差，差到大家看到你发火就害怕。”
看来发火这件事，给小朋友的印象还挺深。也是，毕竟小朋友被他吓哭过，闻晓摸了摸下巴，慢悠悠地开口：“手底下这么多人，不凶一点，不好管理啊。”
“那任晚也带好多人，怎么没见她凶？”苏疏桐又举例子。
闻晓说：“那是你没看见她发火，她比我凶。”
苏疏桐一脸的不相信。
闻晓说：“这样，你把叶榆的选题快点敲定，等敲定了，我就对你温柔一点。”
“为什么只对我温柔？”苏疏桐的小脸一垮，很明显对闻晓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为什么只对她温柔？
因为并不是所有有天赋的人都愿意踏实肯干，也不是所有踏实肯干的人都能坚持长久。国内的图书市场本来每天都在走下坡路，编辑的工作却压力一直有增无减，所以编辑成了国内行业跳槽最快的岗位。
不好好工作、或者好好工作了却频繁出错的编辑，他如果连说几句重话都要瞻前顾后，考虑编辑感受，那只能说明这个编辑对这个行业没有彻底待下去的决心，与其是这样，那不如早点把人骂走了。
那个人早点走，也好早点找个自己满意的工作，对那个人也好，对知书也好，对出版业也好。这样对多方都好的局面，应该是喜闻乐见。
但这些道理，闻晓不会说给苏疏桐听，因为她才入行，对行业现状了解的太少太少。太现实的出版现状，如果说出口，她一定会不开心，所以……
“因为你今天陪我喝酒。所以对你温柔点。”闻晓随便编了个借口，来堵住小朋友与强烈的好奇心。
这个回答太敷衍人了，小朋友拍了拍桌子，发出抗议：“你正经点好吗，我前面说了那么多话，你都没听进去嘛！”
虽然抗议的很明显，但这点抗议，在闻晓的眼里，也就是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咪，完全没有任何震慑力，他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惬意的喝下了肚，之后才似笑非笑地问：“要么以后你的待遇只能跟那些编辑一样，要么就独享我的温柔，这两样，你只能选一个。”
苏疏桐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直盯着闻晓，想盯得闻晓自己不好意思了，然后收回刚刚那句话。
但闻晓就是随便她看，还大大方方的让她看，同时还像她看着他一样，也那么看着她。
最后苏疏桐被盯的不好意思了，害羞了，败下阵来，小声嘟囔：“没有第二个选择吗？”
“没有。”
“好吧……”苏疏桐叹了口气，说，“喝醉酒我都教育不了你，那以后可怎么办啊。”
小朋友的唠叨闻晓也听够了，于是余光看了眼还在素描唐糖的某人，不动声色的转移战场：“你这辈子是教育不了我了，不如你试试教育叶榆？”
“哦……对。”这一提醒，苏疏桐就想起来了，叶榆这个人，也要好好教育一下。于是苏疏桐的目光从闻晓的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了叶榆。当他看到叶榆在拿着Pencil在pro上涂涂画画时，就从他手里把pencil给夺过去了。
叶榆抬起头，看向了满脸醉态的女孩儿。喝了酒，还真是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