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诗琪的后背上,再次传来丫鬟的轻推之感。这一刻,房诗琪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种魔咒之中。
而这魔咒的来源,一定就是萧天命。
不过这次房诗琪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她这次并非是为了儿女私情,单纯的就是为了家族的生意。
对!就是为了家族的生意,萧战所说的那个生意,似乎特别好运作。既能做长期生意,也可做短期爆发。
比如塑造一个身份尊贵的御厨后人,而后在某地开一个酒楼。只要酒菜味道独特便能迅速铺开生意。
而且比之其他酒楼,价格上可以有更多的浮动空间。
想着想着,房诗琪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房家的生意遍布在大梁,就算是其他国家,也有所涉猎。
如果有这样的一种生意,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难不成,这生意就是这个萧战自己在做的?
房诗琪的眼神不由得再次落到了萧天命的身上,此时萧天命正在品评另一名文人。
这人做了一首词,虽然周边不少人都在吹捧。不在萧天命的口中,这首词却是稀烂无比。
萧天命从各个方面,将那首词批的体无完肤。让二魁和丫鬟听了都不停的皱眉。
他俩没读过什么书,根本分辨不出这首词和刚才的那首诗,哪个更差一点。
不过在萧天命的口中,这两个都是粗糙如猪食一般,根本上不得台面。
二魁不服气;“前面那首《望梅》到底哪里差了,我听着啷当上口,很是不错。”
噗!没等萧天命开口,一旁的丫鬟都笑出了声。
“二魁哥,那个叫朗朗上口,锒铛入狱。”
二魁挠了挠头,粗糙的面皮上,看不出一点羞愧。
只是一瞬间,就再次看向萧天命:“所以,一首朗朗上口的诗,到底哪里差了。你这小贼,不会是根本就不懂诗词吧。”
萧天命差点跳起来,把自己的鞋底啪到二魁脸上,什么就一口一个小贼的叫。
要不是打不过你,老子早打你了。
“你说的朗朗上口,也只是最基本的要求罢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意境么。”
“还意境,我看你像意境,要不你做一首,总在这里说别人,你却一首不会做。”
二魁依旧对萧天命十分不服。
房诗琪看着几人斗嘴,丝毫没有干涉的意思。心里依旧在琢磨,萧天命刚刚说过的那个生意。
刚才她只想了好的方面,如果放在坏的方面呢。如果有人花钱,让人诋毁一个人,污蔑一个人,毁坏一个人的形象。
越想房诗琪心里越是发颤,看似是一门生意,实则这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子。
这个萧战到底是怎么想出,这种生意的。
房诗琪稍一走神,他们三个人已经斗嘴出了结果,萧天命冷哼了一声道。
“听着,小爷给你们作一首,记得千万别传出去,我可不想出名。”
房诗琪还没反应过来萧天命要做什么,一旁的萧天命便已经自顾自的吟诵了起来。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房诗琪还没做好准备,就听到这四句诗落入了耳中。一瞬间,房诗琪就仿佛在这四句诗中,看到了一个芬芳落尽的后花园,在一汪浅池水波倒映下,随风波动的花枝。
那花枝随着风的韵律,轻轻摇曳,小园中似乎有一股幽香在四处飘散。
在这一刻,房诗琪仿佛置身于那个小园中,看着落日的余晖,身上的衣裙随着微风飘逸。
而后一阵哄闹声忽然响起,将房诗琪从那股意境中硬生生的拖拽了出来。
直到此刻,她才忽然反应过来。萧战所说的作一首,是要作一首诗。
而刚刚那个,就是他的作品。
房诗琪猛然转过头,看向一脸得意看着呆愣愣二魁的萧天命。
这动作之迅猛,让萧天命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房小姐?”
“那首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是你所作?”
萧天命耸了耸肩:“不然呢,小姐以前可曾听过?”
房诗琪木然的摇头,眼神已经毫不忌讳的盯着萧天命。即便她家丫鬟,从萧天命那首诗的意境中脱离,死命的戳房诗琪的后背。
也没能让房诗琪改变眼神的落点。
在她心里,此前只有一个太子能让她有如此心中悸动的感觉。
今日这个不知哪里来的萧战,居然也有如此诗才。可以说是不输……不输。
不,应是稍逊太子。
房诗琪在心里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这首词实在是让她太过惊艳。以致于差点扰了她对太子诗才的倾慕之情。
随即房诗琪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萧战的时候他曾说过,太子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来着。
难怪会如此描述太子,原来也是文人相轻。不过,即便你有些诗才,也不能如此诋毁太子啊。
难怪会想出那种阴损毒辣生意的人。
“萧先生倒是有些诗才,不过比起太子来还是差……差了那么一点。”
房诗琪本想差了不知多少,不过她终究还是没能,昧着良心欺骗自己。
不过萧天命就无语了,怎么我自己还差我自己一点,这一点在哪你敢不敢指出来。
小心我把这一点硬起来戳你。
此时,楼下的高台之上,总算出来一个还算有些才华之人。
这人是上一科的两榜进士,在文坛也是颇有诗词功底的人。
刚刚站上高台,就引得不少人对着他嚷嚷了起来。
“躬才兄,今日万众瞩目,可要拿出首好诗才是。”
“至少也不能比上次的《月秋水》差才是。”
“可不是么,今日是滕王阁第一届文会,躬才兄定要做首好诗才,才好与滕王阁共同流芳后世。”
众人纷纷起哄,台上的那名学子对着四方拱拱手。神态镇定,气度不凡,显然是经历过不少这种场合。
“诸位抬爱了,不过既然如此,不才便献丑了。”
“虽然在下时常做些诗词,但也仅仅是自娱自乐而已。今日就算是抛砖引玉,为后面上台的诸位仁兄铺铺路。”
说着又是拱拱手。
这番扭捏的作态,看在二魁眼里十分难受,不由得啐了一口:“磨蹭个什么劲啊,肯定做不出什么好诗。”
二魁的声音不小,一旁的文人看到本欲痛斥两句。不过看是个满身腱子肉的侍卫,便各自冷哼一声。
“粗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