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命拍拍张子初肩膀，淡淡道；“你继续吧，我跟李将军先离开了。”
李奂擎走在旁边，道：“王爷，比起来之前，子初的成长显而易见。“
萧天命道；“只是过了第一关，震慑住了那些将士，但结果如何，只能等到十天后再看。”
李奂擎却很有信心道；“我觉得那小子不会比人差，拭目以待。”
萧天命微微一笑，也希望如此。
可张子初要走的路，到头来也只能靠张子初自己来走，别人帮不上忙。
“我还没去其他两座城市看过，今天有空，陪着我去逛逛吧。”
萧天命道：“之前吴太白跟我说，本王管辖三城百姓看到告示无动于衷，今天就去看看，那些百姓到底顾虑什么。”
“好啊。”
李奂擎饶有兴致道：“我去牵马。”
很快两个人骑着马一路出了漳洲城，来到距离并不远的汴城，这座城池算是边疆三城中发展最好的。
曾经一度萧天命打算在这里建镇南王府，后来放弃这个想法，选择漳洲城，还是因为漳洲城位于汴城跟鄂州城之间，方便自己管理监察这两座城池的动态状况。
他们用了一个时辰就到了汴城城内，此时刚到晌午。
“王爷，那边有一家茶楼起来不错，里面人也蛮多的，进去坐坐，喝口茶水？”
李奂擎牵着马，看着旁边一家装潢比较大气的茶楼，两层，都坐满了人，大家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萧天命也觉得茶楼这种地方歇歇脚挺好，人多，茶余饭后的人都喜欢说一些城内的事情，他恰好可以听一听汴城百姓对他贴出去告示的看法。
两个人直接进入茶楼，在小厮热情招呼下上了二楼靠近窗户位置坐下，点了一壶茶水，几道点心，就听着周围人聊天唠嗑。
“你们听说了吧？我们汴城首富万重九万老爷要过七十大寿了，满城达官显贵，商户富贾都会去参加寿宴。”
“这消息谁不知道啊，这段时间几乎都要传疯了，不过也难怪，万老爷是什么人，那时我们汴州城最大的丝户，生意都做到了皇城去，哪个地方要是没有万老爷开的绸缎庄子，哪都是不上档次。”
“说起来万老爷，你们知道不，万老爷家还有一件趣事儿呢，我们都知道万老爷是老来的女，五十多娶了第九方小妾，才生了一个女儿，这可是万老爷唯一的子嗣啊，那第九方小妾当真是母凭女贵，直接让万老爷踹了大太太，第九方小妾直接做了当家祖母。”
“你们说，这事儿是不是应了那句话，乌鸡变凤凰？”
“哈哈哈……”
茶楼内立马笑声一片。
最后这句话形容的实在是太贴切。
第九方小妾最后成了当家祖母，这摆在古时候，也是少见的很。
“只能说万老爷其他婆娘小妾肚子不争气呗，最后便宜了个最小的。”
一个书生打扮男人摇头晃脑道：“不过说来万老爷家这个独女可是绝色佳人，谁都知道，这丫头二八年华，却生的倾国倾城，在闺中待嫁。”
“要是谁有这个好福气，能够娶了万家的大小姐，这一辈子算是荣华富贵美人儿都得了。”
“拉倒吧，你就做春秋大梦，万老爷选女婿，肯定也要门当户对。”
立马有人开始起哄。
李奂擎道：“王爷，这汴城万家我倒是听说过，确实是我们乾过数得上好的富户，绸缎生意做到了全国，甚至还有对外贸易，十分了不得。”
萧天命却高兴的很，“真没想到，本王管辖的地方，居然还有这种富商，这是好事情啊。”
一个地方经济如何，看的可不是人口多少，而是这个地方有多少富人。
别说什么为富不仁这种屁话，商贾就算手段不正当，但扎堆了，都可以让一个地方变成富裕的城市，用现代话来说，拉动了整体的GDP。
这个万重九这么有钱，可就是本地最大的纳税大户了，萧天命倒也想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走，哪个万老爷不是今天七十岁大寿，我们也去恭贺一番。”
李奂擎道：“他七十岁大寿，王爷能够毗邻，那也是他祖上积德，蓬荜生辉。”
萧天命不知可否，带着李奂擎去直接去万老爷家。
万重九，早些年就是一个边境的落魄户，但打小脑子好，赶上当时南北通商的好时候，他就开始批发一些廉价的布料对外贸易。
外面人不懂布匹丝绸的好坏他，他就靠着一些小聪明，用廉价货卖高价，这才赚了第一桶金。
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万老爷年岁也越来越大，回头一看，娘的，自己赚了万金的家业，居然没有子嗣继承，这才开始疯狂娶老婆生孩子。
但天不随人愿啊，五十多，才有一个女儿。
萧天命跟李奂擎来到万府，本以为今天来贺寿的都会是一些商贾。
可到了之后才发现，多是一些年轻人，一个个那叫一个上心啊，没见到万老爷就开始各种吹捧起来。
“我们没准备礼物啊。”
萧天命看到万府管家在统计送礼名单，萧天命才想起来，他们来的匆忙，没有给万老爷准备寿礼。
他不由得拍了李奂擎一把，“我这来的匆忙，你也不提醒一些。”
李奂擎道：“王爷来贺寿，人到了，那就是给足了万家人面子，还需要什么礼物？”
萧天命如今是汴州城的实际掌权者，镇南王。
万家在汴州城生活，巴结萧天命还来不及，需要什么贺礼吗？
萧天命摆摆手，“不行，我不是一个喜欢卖弄名头的人，再说人家七十大寿，我这个镇南王身份亮出来，岂不是抢去了寿星的风头，这不是来贺寿，成了来砸场子。”
“你也别叫我什么王爷，叫我萧公子吧，营造出一个差不多身份就行。”
但眼下送礼还是一个问题。
他默默身上，摸出之前做的放大镜。
之前因为太长促，制作了一个镜面。
回去之后，萧天命又加工了一下，为它安装了一个边框，还弄了一个木柄。
一看之下，倒也不显得粗糙，稍有几分精致。
“就它了。”
萧天命看后自我感觉挺满意，就大步流星走上前。
“这是什么？”
管家瞥了一眼萧天命的礼物，微微皱眉，“我怎么没见过这种东西？”
古时候剥离都很难做出来，他自然没见过。
“你就喊放大镜吧。”萧天命也懒得解释。
跟一个下人解释那么清楚做什么。
管家觉得这不是什么值钱东西，问道：“你叫什么？”
“称呼我们家公子为萧公子就行！”李奂擎站出来道。
老管家一板一眼道：“全名，来自哪里？我们做账，不可能写一个萧公子，天底下姓萧的人多了去，哪个是哪个？”
李奂擎瞬间皱起眉头，之前这位管家问其他人姓名的时候，都会加一个阁下，尊下。
到了萧天命这里居然直接省略。
特么的这不是势利眼是什么？
“放肆！”
李奂擎瞬间怒了，“我们家公子……”
“好了！”
萧天命拉住李奂擎。
说了今天不暴露身份，还在乎对方重视不重视自己做什么？
“我叫萧炎，来自漳洲城。”
叶凡随口胡编乱造一个名字。
反正对方也不会真的去查户口，做账这玩意儿，熟悉人自然要还礼，不熟悉的人，也就是重视一些有身份的人，日后说出去跟某某某大人物有关系，面上有光。
管家又看了萧天命一眼，随口道：“漳洲城萧炎，送水晶一块。”
“走吧！”
萧天命看礼物记上来，今天来也不算是白吃白喝，带着李奂擎往院子里走。
对这种势利眼，萧天命早就见多不怪，也根本就毫不在意。
李奂擎却心里还是不舒坦，觉得这个老管家特么的敢轻视王爷，简直是屎壳郎上茅坑，找死！
管家见到萧天命两个人离开，这才道：“看这小子穿的人模狗样的，还带着一个随从，没想到送这么个玩意儿，我呸！”
“管家爷，何必为这种人动气，我看那个随从都可能是他花几个打子雇来的。”
“是啊，这种人还不多了，八成就是来混口饭吃，看我们家大小姐的。”
“且，不舍得花钱的人，也不可能受到我们家大小姐的青睐！”
老管家跟旁边几个小厮嘀嘀咕咕，而且说话声音可没有刻意降低，反而就奔着让周围人听到。
萧天命跟李奂擎都走远了，听到对方背后难听的议论声。
萧天命脸色如常，但是李奂擎咽不下这口气，瞬间额头青筋暴起，“这群狗奴才，就应该被拉回去处死！”
“好了。”
萧天命拍拍他胳膊，“我们是什么身份，用得着跟一群奴才一般见识？气量，要有气量，我们也不是真过来给那个万老爷贺寿的，不过是凑个热闹，看看而已。”
他话刚说完，背后就传来一道耻笑生，看着一个公子哥不屑道：“你们还真敢说，不是真心实意来贺寿。”
“你们知道万老爷是什么人？乃是我们汴州城的首付，不批生意遍布整个乾国，甚至做到了秦国边陲，你们来不是为了巴结万老爷的？还敢大言不惭，装什么清高！”
另一个公子哥阴阳怪气道：“辰弟说的有道理，万先生往来无白丁，门下之人颇有素养，只是被一些阿猫阿狗钻了空子。”
“放肆！”
一股杀气冲天而起！
众人震惊。
是李奂擎实在是憋不住了，转头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