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命自然明白他这番话的意思,土地私有化,跟当地的乡绅贵族有直接的利益关系。
他要将土地都分给老百姓,对这些富户来说,那就是从他们身上割肉给穷苦大众,他们肯定不愿意啊。
但萧天命可没打算惯着他们。
所谓因地制宜,重症下猛药,丰城如今被他打下来,但那是秦国的城池,如今秦国依旧强盛无比,老百姓都带着秦人的骄傲,根本不会轻易接纳他的管理。
所以他才要在丰城做出改革,让老百姓实实在在得到好处,看到成为镇南王领土的一部分,作为镇南王的子民,是有好处的,比做秦民过得更好。
所谓攻人为下,攻心为上。
萧天命这就是从人心开始下手。
“按照我说的去办吧。”
萧天命拍拍他肩膀,“有意见,他们可以去城主府找秦朗提意见,不配合,直接让将士们抓人抄家,没什么更多好说的,也不需要给不配合人任何说废话的机会。”
李奂擎明白他的意思了,这是要铁腕之下出政权。
试想一下,这确实没什么不可以的。
专地专治。
很快李奂擎就动身去丰城。
通告一出,果然在丰城内引起巨大反应。
那些商贾富户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们的土地,凭什么要给老百姓?
一时之间,秦朗所在的城主府人满为患,甚至能看到不少老百姓也跑过来抗议。
很显然,这些老百姓都是那些富户花钱雇佣来的,特地来这里就是为了闹事,给新政权施加压力。
秦朗也是个暴脾气的人,直接就将带头的一些人给抓起来。
本以为这样吓唬一下,就能让这些人有所收敛,不敢继续胡闹。
可结局让他万万没想到。
这些人第二天继续来闹,那是丝毫不知道收敛的。
“秦将军,这样下去,我们不能都给抓了啊?”
城主府新提拔的管事一脸忧郁的表情道:“来闹事的还有很多事老百姓,给城主府大牢塞满了,我们也没办法将这些人都塞进去,而且一旦引起民怨,我们后悔莫及啊。”
“奶奶的。”
秦朗是烦得很,摸摸脑袋,“这群混蛋是有组织有纪律,特地分批次的过来,而且煽动老百姓,就是赌我没办法都给这些混蛋制裁了。”
“李将军呢?”
他抬头看向管事的,“找李将军来,我要跟他汇报一下。”
管事的低眉顺眼道:“秦将军,李将军去了张将军的兵营,并不在丰城。”
“写信。”
他直接口诉,“写丰城有人恶意捣乱,局势一时之间无法把控,末将心有余而力不足,请王爷裁定。”
镇南王府。
萧天命接到秦朗的信件,里面除了秦朗的一封简短的信,还有管事特地写给他的。
管事这封信写的就比较详细,事无巨细,将城内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作了汇报。
他一看之下就知道,这分明就是有人恶意在背后布局啊。
秦朗那个木头脑袋,要是能玩的过人家才是怪事。
他本不打算过去丰城,现在看,丰城这是有人在挑衅他,故意给他找麻烦啊。
所以当天下午,萧天命直接去丰城,沈青锋跟着他。
两个人乔装打扮入城,就跟两个外来商户一样。
一进城,就看到大批人围在告示周围。
其中一个老者正坐在告示下面,不少人都跑过去找这位老者问东问西,然后这位老者给他们出主意。
“这人谁啊?”
萧天命听了一会儿,发现这老头说的,可不就是正在城主府上演的戏码。
一拨人一拨人的过去城主府,裹挟着老百姓去闹事。
这一系列操作逼得秦朗是有苦说不出,当真满肚子的委屈啊,暴躁脾气都要被磨没了。
沈青锋拉了一下兜帽,走到人群中,拍拍前面一个百姓的肩膀,问道:“大兄弟,前面那位先生是谁啊?看起来很受欢迎的样子。”
“天机先生你都不认识?”
那百姓一脸震惊的表情看着沈青锋,“我可告诉你,天机先生神机妙算,在五胡十国内都是很出名的。”
沈青锋转头看看萧天命,萧天命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传闻中的天机先生了。
当时他知道天机先生如今生活在秦国境内,没想到居然这么巧,居然就在丰城。
现在也不需要继续瞎折腾,猜测是什么人在背后给这些富商豪绅出招,正主就在眼前了。
“师傅,将天机先生请到前面茶楼里,我跟他聊几句。”
萧天命指着前面开门营业的茶楼。
秦朗大军进城,值得赞许的一点就是他并没有扰民,这是难能可贵的。
这样,总可以大致体现出齐军的纪律性了,偏偏还是有天机先生这种人对此很不满意,四处煽动民心跟他对抗。
他自己都找不出来这次大军进城有什么不妥之处的。
沈青锋分开人群,过去跟天机先生交流了几句,但显然这老头子可不惯着沈青锋,一句话没空,就要打发了沈青锋。
我们这位游侠沈师傅也不是常人,是你说拒绝就能拒绝的,长剑抽出来,直接架在天机先生脖子上,拖着天机先生就去了对面茶楼。
“我告诉你,你这是很失礼的行为,知道吗?”
天机先生坐下来,嘴巴里还在喋喋不休,看到萧天命之后质问道:“这位是你的仆人?”
萧天命笑道:“这位是我师傅,我师傅江湖习气重,有得罪的地方你也要收着。”
天机先生还以为这年轻人能说几句好话呢。
可是一开口,差点将他呛死。
什么叫做有得罪之处也要收着。
这特么的不是强盗吗?
不过他确确实实要受着,不然能怎样?
“你是什么人?”
天机先生盯着萧天命,“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认识你,你让人带我过来做什么?”
萧天命笑道:“天机先生,久闻大名,今天算是见到真人了。”
“……”
天机先生一阵无语,这是什么话。
你久仰我大名,也不是派人用这么蛮横的方式的理由吧?
他反正现在是十分不爽,“你要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