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命从马车上下来,“你还是见得少,我这次去乾国走一遭,比之这个更加恶毒之人也见过。”
“说白了,无外乎就一点,皇家无亲情。”
“为了那个看似高高在上的位置,是人是鬼都变得极其疯狂起来,六亲不认,眼里只有他们的目的,为此可以不折手段。”
“你让人赶马车先行,我们随后乔装进城。”
萧天命已经有了对策。
虽然说他们打进入梁国之后,行踪就成了透明的,可那些地方官再巴结萧天宇,也不过就是将他一路行程汇报过去而已。
至于具体下落,那些地方官也不是半仙的,能掐会算,还能算准了他途径哪里?算准了他要如何进城?
裴虎立马去吩咐车夫,然后看着马车离开,一路进城都畅通无阻的。
“我们怎么进城?”
裴虎望着萧天命,“城外荒郊野岭,我们也没有可以乔装的条件。”
“你是真有点二。”
萧天命一阵无语,“咋的?还需要我们画一个乞丐装进城啊?”
“就这么进去,谁会在乎两个人啊?”
“坐马车,那是太子回来了,我们两个人走进去,随便找一家客栈住下,那就是两个旅客。”
“一切都在萧天宇的布置下,这盘棋,我们不只是失去了先手,还让了他几颗棋子,失去先手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这几首棋子,需要我用一些时间破局才可以。”
“这段时间,我们就在客栈落脚。”
“啊?”
裴虎道;“太子殿下,我知道突然找你回来是我欠考虑,现在也很后悔,可能因此给你带来危险。”
“但既然您回来了,不能看着我们一家老小被处决。”
萧天命道;“你这不是废话,我回来是做什么的?”
“要是看着你们一家,还有其他大人全家人被砍了,我回来看热闹的?还是冒着掉脑袋,被人干掉的风险看热闹。”
“放心吧,我只是不想要冒进,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个过程。”
“既然我们失去了那么多先手,那么多机会,就应该周密的布局,才有可能在接下来的博弈中不被人干掉。”
“太子殿下,您这是有办法了啊。”
裴虎在两国内可也没少听关于萧天命的事情,自己这位太子爷,在外面可是厉害的不得了。
一个人翻云覆雨,打响了名声。
这也是他不辞辛苦去找萧天命的原因,太子殿下要还是一个纨绔子弟,他绝对不可能去找萧天命,找回来一个纨绔子,能有什么用?
萧天命道;“你把我当神仙啊?这件事我跟你说,绝对没你想得简单,我刚回来,梁国如今的形势我都不清楚。”
“想要在跟萧天宇扳手腕,我们需要准备的。”
“最后一点,关乎你全家生死的,其实并不是萧天宇,而是我的父皇,若是我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去求情,你觉得我的父皇会同意?”
“ 不会!”
裴虎很肯定道:“殿下在陛下心目中,并不如二皇子殿下。”
这种话其实属于大逆不道的范畴。
但是裴虎现在也顾及不了这些,大咧咧道;“这一点殿下比我还要清楚,只是平日里大家不敢说 。”
“如今要从陛下那边为我们家人开释,比登天还难。”
“简单啊。”
萧天命笑起来,“一国君王,固然手握生杀大权,但过大的权力,同样也是束缚他的绳索。”
“正因为他的权力大,所以要顾虑的也就多,朝堂上,可不是君王的一言堂,君王有决定权,但绝对没有独断的权力。”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只要抓住这个机会,找到铁证,自然一切指控都不攻自破。”
“可这谈何容易啊?”
裴虎忧心忡忡,“太子殿下,这一手都是二皇子殿下设计的,哪里有那么容易找到铁证?”
“再说您之前不是说了,朝廷土地买卖,在各国都是很常见的,自古就有,大家都习以为常,和这种事情心照不宣的,突然被人摆在台面上来说,也是无从辩解的。”
萧天命点点头,“确实如此,事实上这在各国都不是秘密,我那个弟弟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找个由头借题发挥,那就是铁证如山。”
“任凭谁来说,都说不出另一套道理来。”
“可也正是因此给了我们机会,你知道,这是普天下官僚的通病,我那个弟弟抓你们几家开刀,那么其他大臣,支持他的,不也是可以下手。”
裴虎吓了一跳,”太子殿下,你这是要让朝堂大乱啊。“
”我那个父皇心中有数的,不会让朝堂乱起来,当一个错误被摆在几个人身上无限放大,那是错误。“
“可当这个错误大家都在犯,那就不是错误了。”
萧天命拍拍他肩膀,笑道:“这是最简单的权衡之术,这个需要权衡的选择权摆在我们手里,那是苦恼,但摆在他人面前,就成了他人的苦恼。”
“所以这是我这次回来的要用的手段,将错误无线的延展开来,那就不是错误。”
“太子殿下,您现在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裴虎听后是打心眼里佩服啊。
以前的萧天命,那是梁国最出名的纨绔子弟。
就是裴虎都看不起他。
要不是裴家势必要支持太子,他都要动手揍这孙子。
可现如今,他对萧天命那是只有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太子殿下如今的大局观,如今的眼界,如今的谋划,都绝对是厉害的。
“不一样了?”
萧天命道:“怎么个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他道:“以前的你,可不会有这么睿智,现在的你让我敬仰。”
擦!
说白了。
还不是鄙视以前的原主。
别说裴虎鄙视,就是他都鄙视。
要是自己不穿越来,原主继续活下去,恐怕也要在乾国直接被砍掉脑袋。
那就是一头猪,危险无处不在,还傻乎乎的自命安全。
想一想都要人觉得很可笑。
一个人的愚蠢,如何能够愚蠢到这种地步。
完全就是将愚蠢两个字写在脑袋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愚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