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我要带你去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冰凌像一条游弋在水中的鱼般躺在美容床上享受着异性按摩,舒舒缓缓的吐气。
痛苦的我躺在另一张美容床上,如一只被缚住四肢的鳖,盲目的想要把四肢往壳里缩,企图躲开按摩师那双钳子般的手。
虽然那按摩师长的像桃花一样撩人但我还是狠狠发誓再也不受这份罪了,特么这有钱人玩的完全是自虐啊!
我哼哼唧唧的哀求:“求求你现在就带我走吧——”
“嗯,那说好了,咱们。”
“额”我呻吟了一声。
她真带我走了。
“天呐,我一脚踏入哪个年代了——”我钻出她的宝马不等另一只脚落地就杀猪般尖叫。
此时正黄昏,我的脚踩的是坑坑洼洼的土街道,两旁是老旧的石头房子,老旧的低窄院门,老旧的雕花屋脊,老旧的灰瓦屋檐,一排排老旧的石头房子上长满绿苔。
然后——草,全是草。屋顶上长满草,宽阔的街面上长满草,从一座一座院墙坍塌和不坍塌的院子里伸出来的也是草。
再远观路两旁,密密层层的乱草间零零乱乱的搁置着石碾滚,老磨盘,还有一些破坛子搪瓷盆子……
我们刚刚离开的城市忽然渺茫如前世了。
“这里、这里好有感觉啊……”我像饱吸了一口大烟般醉眼迷离的看着四周呓语。
“车停在这,我们往前走着去。”她一拉我的胳膊。
“往前——还走着去?怎么,难道这就是你说的有意思的地方?”我惊问,我以为这里只是路过看看而已。
“对。”
“啊?”我猛然警醒了:“你说,这里不会是封门村的姊妹篇吧?偏僻荒凉,杳无人迹,然后阴气聚集,鬼魅出没……”我是个记者,又兼职做灵异小说写手,第一个念头就转到了这里。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长叹了一声四处观望着悠悠的说:“这个村子叫王祥寨,二十多年前还是个人丁兴旺,足有三四千人口的大村庄,这里四面环山,与世隔绝,他们任性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如今虽然是空无一人,但是这个村子是有历史的,它出过一个娘娘。”她说着径直朝西走去。
她还解说上了。
我虽然穿着拖地长裙高跟鞋,也只好跟着她高高低低的走。
“哇哦!这里更有感觉,美吔——香啊——”我歇斯底里了。
我们站在村西的一个长长的巷子口,巷子里是两排姿态各异的老槐树,也正值槐花盛开,那怒放的槐花把绿叶都染白了,这个胡同是白色的。
我惊讶的发现这些槐树无论它们的树桩多么随性而长,但是它们的树干到了空中都朝着两边对方收拢,那么它们繁茂密集的枝叶就是这个巷子的穹顶。这个巷子里的天空是绿色的。
“知道这个胡同叫什么名字吗?”她丝毫不为我的激动所动的样子。
“这个胡同还有名字?那就叫花巷。”我忘情的呼吸着胡诌。
“它叫娘娘巷,村人都叫它娘娘胡同。就是这个胡同里在远古时候出过一个娘娘。年代不详,只知道她叫香香,被皇上封为香香娘娘。因为她身上终年都散发着淡淡的槐花香气,又爱穿白衣,在后宫的三千佳丽中像一朵洁白的槐花立于姹紫嫣红的白花间,显出她独到的气韵和风姿,为此,她深得皇上宠爱。但是,有一天,她突然暴病而死,悲痛万分的皇上就把她用洁白的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放在灵堂里准备安放五日后埋葬。
谁知五日后,灵堂空了,无迹可寻。后来她的爹娘老无所依,就在一个夜里梦到了香香娘娘。她跟他们说她本来是槐花仙子投胎,如今尘缘以尽,又化成仙子归隐山林仙境。她不能再与他们共享天伦,她对他们的养育之恩她无以回报,只能来超度他们的灵魂。
第二天,他们的父母跟侄子交代了一些后事,然后傍晚时分二老安然入睡再也没有醒来。村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槐花仙子啊!然后他们就在这个胡同口修了这座庙。”
“呵呵,那后来呢,香香娘娘又回来了?”我调侃。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一个山寨版的民间故事而已。故事可没槐花美。
“后来自从修了庙以后这里就长了两排槐树来,据说,这两排槐树曾经也是四季盛开。”她抬起洁白的手臂,指着那棵棵粗大的槐树,一脸严肃。
我偷笑,中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