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然也来了,她俏生生的站在傅然身后,似乎是还怕我生气不敢说话。
我的眼睛看向傅然,眼中的含义像是要化作实质。
傅然一眼就看出我在想什么,直接将我拉到一边解释说道。
“我并没有告诉她,但她真的太细心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这笔钱并不是我要用,不过一分钟就将钱给我转了过来然后在半路上就把我堵住一起过来了。”
“你知道的,她对你应当不比你对林婉的感情少多少,我并不打算掺和你的私事,但她求我的时候我真的无法拒绝。”
傅然的话语让我陷入了短暂地寂静。
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丝毫没有怀疑过秋然对我的爱,尽管我并不知道这份爱的源头是什么。
但是透过一个人的眼睛是真的能够看出来的。
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我没有再去和傅然探讨这件事的对错,而是就此揭过。
只是将秋然当成一个透明人一样晾在那里,即使她多次想要和我搭话,我都没有理她。
我在等她主动的太久后却发现没有一丝回应的绝望,我想让她对我死心从而睁开眼睛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比我好的人真的太多了,她没有必要非要吊死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
我去财务处将费用缴纳,随后就拿着给我的单子找到了鹏程。
“先生放心,这边已经安排好了只是签字的话需要你通知家属。”
我有些为难。
通知家属就意味着要通知林婉,那我做这么多不就全废了吗?
“医生你好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可以帮他签字吗?再不济那边那个也可以是他的妹妹。”
关键时刻傅然站了出来,他的嗓音总是那样的容易让人信服。
鹏程答应了,尽管这并不符合规章制度。
我在傅然与秋然二人关心的视线中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是下午四点,我知道我从这一刻开始将要短暂的与林婉分开。
我突然有些后悔,因为下次再见的时候就是一周后了,我需要面临整整一周的术后观察,这已经是最短的时间了,而且手术并不是百分百成功的,这其中的风险都是需要我自己担负的。
但我最终还是咬了咬牙。
短暂地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我相信我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正如曾经林婉为我许下的愿望。
手术很成功。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鹏程亲口和我说的,所以我又多了一年的寿命。
我可以多在这世间停留一年更可以多贪恋一年林婉的温柔,我在心中不无畅想着该如何和林婉度过这美妙的一年。
但是意外发生了,这是后来傅然告诉我的,我清晰的记着当时他唏嘘的语气。
在我做手术的并进入观察期的一周里,林婉像是疯了一样到处找我。
她几乎是将我所有可能存在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但是一无所获。
而我的圈子也小的可怜,就是只有傅然与秋然二人,可这二人对林婉都不是很待见。
所以林婉陷入了为期一周的无边地狱。
她开始酗酒,她开始和以前一样找别人陪她,她甚至总是在嘴边咒骂我,她怀疑我突然消失就是为了报复她。
在我们感情似乎要焕发第二春的时候报复她,她觉得我的心机深沉的可怕,但她仍然没有放弃寻找我。
这一周,我几乎能够想到她面临了怎样的崩溃。
也就是从这以后她对我的不信任达到了顶峰。
因为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在没有任何预料的情况下突然离开她。
一周后,我出院了。
当我再次出现在家中的时候,她正独自醉的不省人事。
散乱的头发红肿的眼眶让我心疼的有些难以承受。
我小心的将她从地上抱起,却不小心踢到了一个酒瓶。
酒瓶滚动的当啷声一下就惊醒了睡半醒的林婉。
她微微睁开那几乎看不见神采的眼睛看到我的第一时间居然不是欣喜。
她流着泪拍打着我的胸脯大骂我这个混蛋。
我没有任何反抗,只是将她朝怀里紧了紧。
我将她放在床上,拿起热毛巾一丝不苟的为她擦干身上的呕吐物。
我拿着梳子一下又一下将她的头发理顺,我为她盖好被子将她的手放在两边。
转身我就想去把刚刚烧好的热水取一杯过来喂她喝下。
可是下一刻她就像疯了一样从后面抱住我。
她呜咽着大喊不要离开我。
我小心的安抚着她的情绪,并等她松开了一点转过头来将她搂在怀里。
林婉身上总是有一种淡淡的香气,我就这样抱着她将头靠在她身上闻着香气睡得香甜。
我甚至已经想到明天林婉清醒时看见我该多么惊喜。
“啪”的一巴掌抽 打在我的脸上,我被从朦胧中强行唤醒,林婉此刻正用着一种我熟悉无比的眼神看着我。
是曾经那将我折磨的夜不能寐的阴狠眼神,她盯着我,死死的盯着我,发出一种令我感到心寒的声音。
“祥恒,你回来了!你居然又回来了?是不是觉得突然消失我就活不下去了?我承认你的报复成功了,但是接下来我将不再对你有丝毫的心软。”
林婉的话语让我的心脏骤然一停,我感到我的呼吸开始窒息了起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上天总是会在我畅想着种种美好的时候然后狠狠的给我一巴掌。
明明明昨晚我还做着美梦,明明昨晚林婉还是我爱的那个林婉。
我像是被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在我最想活着也为之去付出的时候,让我一瞬间跌进无间地狱。
尤其是当看到林婉那阴沉的眸子的时候,让我痛的无法呼吸。
我甚至在想,是不是上天只允许我在快死的时候才能感受到我所想要的救赎?
那我去死就好了吧!?
我后悔自己去做了延长寿命的手术,我本以为归来等待着我的是为期一年的快乐结果事实却告诉我接下来的一年应当是折磨。
林婉在我醒来后不久就离开了,我又一次一个人的活在这个巨大的冰冷的婚姻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