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若：“……”
不得不说。
某种意义上，外公的直觉还挺准的。
她淡定地移开视线，没敢看上官啸。
跟长辈谈论别人是不是喜欢自己这种事情多少带点尴尬，她选择闭嘴。
还好上官啸也不算是个细腻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家外甥女的异常。
他手指收了收，下定决心道。
“若若，外公本来并不想插手你的感情，但经过了容墨寒那个混球的事情后，外公希望，你不要再与皇室的人扯上关系。”
叶倾若：“？”
她有些诧异地转眸看回上官啸。
“为何？”
“皇室是非多，你有这样不菲的医术，本该在天下自由行走，造福百姓，而非为了所谓地位被拘束在男人的后宅当中。”
“那一亩三分地会禁锢你的眼界，磨灭你的志气，让你只能在勾心斗角中惶惶终日，你的母亲就是这样去世的……”
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每每一想起自己女儿，上官啸的心脏还是忍不住阵阵抽痛。
他叹了口气，苦笑。
“只恨我明白得太晚，若是我能早些时候想清楚这些事情，你母亲也许就不会去世。”
“而你……”
“也不用在容墨寒那个混球身上浪费那么长时间。”
叶倾若张了张嘴，想要安慰他。
可在触及到上官啸苦涩的神情时，她又恍然觉得，言语太过无力，根本无法缓解外公的伤痛自责。
她沉默许久，抬臂，握住上官啸的手。
“您放心，我的志向从不在那四四方方的院子。”
叶倾若的声音很轻，却又无比坚定。
上官啸一双老眼不由得泛起些泪光，“好，很好！”
“我一把老骨头，何得何能能有若若你这样的外孙女。”
对上老者欣慰的眼神，叶倾若笑笑，心中却在无声反驳。
其实真正应该庆幸的人是她才对。
上辈子她没什么亲人，这辈子却能拥有一个随时随地为她考虑，真心为她好的外公。
她才是那个应该感谢上苍的人。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上官啸皱了皱眉头，突然打破了这温馨酸涩的气氛。
他眼角的湿意都没来得及擦掉，一脸郑重地看向叶倾若。
“关于你伪造身份，进入太医院还混到了院判这般高位的事情，想必京城里面已经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这件事情影响过大，加上陛下本来就对你颇有微词，想来他也不会轻拿轻放。”
“现在我们还在这衢渡山上，暂且还算安稳，但一直待在上面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若若你接下来是个什么打算？”
打算吗？
叶倾若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扯掉假面时她并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毕竟，那个时候的情况已经容不得她去考虑这么多了。
假面已毁，当时摆在她面前的就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牢牢捂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坚决不撒手。
二是掉头就走，根本不管容墨寒和承南侯无休止的纠缠。
照理说，第二条路更加保险。
但叶倾若不是个喜欢咬牙咽下哑巴亏的性子，所以她选了第三条路。
——主动撕下，打容墨寒和承南侯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把握主动权反将他们一军！
这个选择的效果很好。
她不光让容若寒和承南侯他们五雷轰顶，还获得了一段“清闲”日子。
就是……
这真正的清闲日子还没过两天，回京城后还得面临乱七八糟一堆事情。
叶倾若属实不太想下山。
一对比，她甚至觉得这烽火寨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