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寒一巴掌落在肩上。
本就双腿无力的柳婉清硬生生又被按跪了回去，伤上加伤，嵌在肉里的沙石猛地又进了几分。
她终于忍耐不住，眼泪和冷汗腾地涌出。
偏偏男人还没有收回手的意思，她想起来都起不来。
“三……三皇子，饶了妾身好不好，妾身已经知错了……”
柳婉清哀声求饶。
容墨寒铁石心肠，没有收手不说，声音冷酷。
“你跟本皇子道歉有什么用，你该跟倾若道歉才是，若是今天倾若无法原谅你，本皇子也定不会轻饶了你去。”
她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跟叶倾若道歉？
柳婉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踩在叶倾若头上这么长时间，在她眼里，这个所谓的三皇子正妃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她怎么能跟一个笑话道歉？！
柳婉清神色更凄，“三皇子……”
她还想让容墨寒回心转意，眼泪一颗一颗落下，配上她那苍白的脸色不可谓不惹人怜爱。
以前的容墨寒最吃这一套。
可今天，无论她哭得多么可怜男人就是不为所动。
“刚刚的话，还需要本皇子说第二遍吗？”
男人启唇，声音中已经有些不耐，柳婉清心里那点希望瞬间跌入地狱。
她看着男人冷漠的眼神，终于意识到容墨寒是真的一点都不爱她了，从他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开始，这个男人的心也一并收了回去。
完了。
她现在一切都完了，都怪叶倾若！
柳婉清眸底嫉恨涌动，她猛地攥紧手指，她咬着下唇，“妾身知道了……”
“妾身会给姐姐道歉的。”
柳婉清每说一个字，眼泪便汹涌一分。
她手指用力收紧，指尖几乎卡进了肉里，她含着泪，咬牙切齿般。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求你原谅我……”
她尾音还没落完，黑沉的颜色陡然袭来，柳婉清支撑不住，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容墨寒连弯腰去接的意思都没有，像是看见什么垃圾要沾到自己的鞋面一般收腿躲开。
还是旁边的侍卫看不起来，上手扶了一把。
这不扶不要紧。
一扶侍卫的脸色骤然大变。
“三皇子不好了，柳侧妃又出血了。”
容墨寒猛地回过头来，这才发现柳婉清身下刚干净没多久的衣服再次被血染湿。
这次比之前出得更多，汩汩往外挡都挡不住。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去找太医！”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无论如何都想保住。
侍卫不敢耽搁，扛起柳婉清冲上马车，朝太医院疾驰而去。
突然的变故让东月巷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围观群众们面面相觑。
有妇人张了张嘴，呆呆道，“那柳侧妃好像……是小产了吧？”
没人回答她。
因为容墨寒开了口，他不复对待柳婉清时的无情，望向叶倾若时声音放温。
“本皇子已经让她给你道了歉，倾若你心里好受些了吗？”
叶倾若只觉得这场景荒谬。
她知道容墨寒恶心，但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认知到他有多恶心。
他明知道柳婉清昨晚小产过一次，身体虚弱，居然还能为了让自己回去把人拖出来下跪！
经过这么一遭，别说孩子了，柳婉清的性命都会不保。
而他这一切的目的……
“三皇子妃见好就收吧，看看你都把人折腾成什么样了，那可是孕妇，你怎么忍心让她下跪。”
“就是就是，你好歹也是正妻，怎么就没有一点容人之量，连孩子都不肯放过。”
“这女人也太恶毒了，三皇子娶了她真是遭老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