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顷刻间浸染假面。
叶倾若清晰感觉到被划开的地方，正好是之前沾水皱起的那一处。
这张假面真的快要报废了。
叶倾若心跳加快，迅速用手捂住脸颊，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与此同时跟在皇帝身边的侍卫也反应过来，控制住了何初蕊。
大幅度的动作带掉了何初蕊的面纱，一张流脓可怖的脸暴露在空气中，观者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何小姐这脸……这也太可怕了吧。”
“叶太医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这都证据确凿了。”
“这两个人是什么仇什么怨啊，竟然下此狠手，何小姐未来都要被毁了吧……”
议论声不绝于耳。
复杂的眼神聚集在叶倾若身上。
何相怒视她，“叶青，我女儿的脸是你害的，如果你现在治不好她，本丞相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就连皇帝也不忍再看何初蕊的脸，扭头望向叶倾若道。
“你这次实在真的太过分了，实在有辱太医院之名。”
只有孙海月一人担心地看过叶倾若流血的脸，欲言又止。
一众指责之下，叶倾若却像是半点不慌，旁若无人地扯下一块布料，上药后按在脸上的伤处。
做完这一连串动作，她又捡起地上的面纱，递给被侍卫控制住的何初蕊。
“何小姐的伤口，不像是按照我说的使用方法，使用的那瓶药啊。”
平淡的声线落下，何初蕊的呼吸一滞。
“谁……谁说本小姐不是……”
她嘴硬得很，偏偏又不是个能遮掩好心情的人，这心虚的表情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了。
皇帝语气微带些疑惑。
“什么使用方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三天前，何小姐拦住我，我给了她一瓶药粉，并告诫她必须用温水，和百齿霜、新鲜人中黄混合敷用，便能祛除脸上的斑点，让皮肤恢复洁白无瑕。”
叶倾若缓缓说完，眸子微眯锁住何初蕊。
“但何小姐似乎不怎么听话，直接用了那瓶药粉，那药粉是为了加快药效浓缩制成，若是直接上脸，烂脸是必然的。”
“何小姐不听医嘱，随意使用，现在出了岔子又来怪我未免太不讲理了些。”
何相忽然回首，“初蕊，她说的是真的吗？”
何初蕊却眼神闪躲，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
皇帝本来还心存疑虑。
被拉来当人证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啊”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叶太医当时确实这样说过，因为只有两味药材我记得很清楚，我一个旁观者都能记住，何小姐怎么还弄错了。”
“这么说好像真的不是叶太医的错，她本来就为京城疫病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能抽空给何小姐治脸已经不错了。”
“对啊她都给了医嘱，何小姐当天身边也带得有丫鬟……这么一想，她烂脸反而奇怪了吧。”
舆论陡然倒转。
众人齐刷刷看向何初蕊，“何小姐，这事是你自己的错，你不该归咎到叶太医身上。”
本就因为毁容焦躁不已的何初蕊被他们的责怪彻底点燃，她崩溃道。
“你们根本不知道百齿霜和人中黄是什么，凭什么在这说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