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寒大脑轰轰作响。
“叶倾若，叶青……”
他还沉浸在震惊当中没有回过神来。
这一刻，容墨寒全部明白了，难怪有一段时间叶倾若一直不在府内，每次去扶云苑他都只能见到张嬷嬷。
原来是这样，原来真相是这样！
气血翻涌，容墨寒浑身颤抖，双眼赤红死死盯着叶倾若。
“这么大的事情你都瞒着本皇子，叶倾若，你眼里到底有没有过我这个丈夫！”
“丈夫？”
叶倾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我还以为在我递给你休夫契的那一刻，你已经明白了，没想到现在你还能问出这种蠢问题。”
“你给本皇子休夫契明明就是在吃柳婉清的醋，明明是在恼本皇子认错了人。”
容墨寒放置于地上的手指攥紧。
“叶倾若，本皇子不相信你真的想要离开。”
“你信不信关我屁事。”
叶倾若冷冷丢下一句，“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的确还有件事情没有干做……”
她取出和离书。
“你要签字？”
容墨寒察觉到她的意图，瞳孔一缩，下意识就想冲过去抢走。
偏偏他的膝盖骨折，根本支撑不起身体，还没爬起来，整个人又扑通一下摔了回去。
他眼睁睁看着叶倾若不知从哪拿出一支笔，即将落到和离书的空白上。
“不要！”
容墨寒的呼吸急促。
他终于清晰地认知到叶倾若想要离开他的心思是真的，她对自己是真的没有半点感情了。
顷刻间。
他回忆起泥泞中朝他伸出手的少女身影，回忆起曾经追随在他身后，满眼爱慕的青涩目光……
但同时他也看到了面对少女爱慕时冷漠算计的自己，看到了在新婚之夜残忍离去的负心人……
后悔兀地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容墨寒吞没。
他看着叶倾若毫无眷恋地落笔签字，那决绝的模样化为巨石，砸断了他的骄傲。
明明今日是晴空万里，膝下是青石板。
他却仿佛回到了满地泥泞的罗县，面上的少女与梦中久寻不得的身形重合。
他好不容易才认准人，好不容易才与人修成正果，怎么能就这样失去……
“倾若，再给我一次机会。”
“就一次，只要你不签字，本皇子什么都能答应你。”
容墨寒紧握双拳，唇上血色尽失，说话时的声音都带着颤。
“什么都可以？”
叶倾若反问。
手下属于她的那一栏的名字只剩最后一竖，只要补上，和离书就能生效。
她却停下没有再动，容墨寒看见希望，赶忙点头。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叶倾若轻笑，声音温和，“那如果，我让你去死呢？”
轰隆。
惊雷狠狠劈在容墨寒的头顶，他如没听清一般，语气艰涩，“什么？”
“倾若，这个时候，你就被跟本皇子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
叶倾若嗤笑，“是你说的什么都能做，不过看起来，你的诚意也就这么点，拿不出手。”
容墨寒还想再说。
“好了。”
叶倾若补完最后一笔，轻飘飘把和离书往他身上一扔，居高临下，“你追了一路的东西，我已经给你了。”
“以后，别再来碍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