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慌张看去。
只见一个容颜端庄的少女颦眉低头，看着被撕破的袖子。
那裙衫一看便知是上好的蜀锦所制，价格不菲，小太监一看，汗珠唰地一下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奴才鲁莽，冲撞了姑娘，这衣服奴才一定……”
他一个“赔”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少女轻叹一声。
“不必了。”
“不过就是件衣裳，回去补补便好了，倒是这位小公公……”
她打量了小太监一番，“你这魂不守舍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小太监见对方没有追究，感动得眼泪花花都要出来了。
末了又听见人问了这么一句，脸上顿时出现了些为难的神色。
“这……”
少女身边的丫鬟看她这支支吾吾的模样，就觉得不顺眼，眉毛一竖，语气不大好。
“说话就说话，这什么这？怎么，你是觉得我们小姐的话不配你回答？”
“我告诉你，我们小姐可是太傅家的千金！”
“银杏！”
少女警告地唤了她一声，“今日我们进宫，是替爷爷做事的，莫要多生事端。”
提起太傅的名字，那丫鬟瞪了一眼小太监，闭了嘴。
小太监这才知道面前的少女是谁。
太傅孙女，高雁枫。
她学富五车，是出了名的才女，为人低调，平日也不大抛头露面，在京中贵女的圈子里面没什么存在感。
而容悬上位后，朝廷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太傅这般早早站在容悬这边的朝臣得以重用，其余派系被清除或者边缘化。
这也影响到了贵女的圈子。
如叶紫茗这般曾经声名鹊起的贵女没落，新入圈子的贵女们，受家中嘱托，开始拥立高雁枫这些朝中重臣的千金。
这一来。
高雁枫低调不了了，逐渐活跃在了京中众人的视野当中。
她曾经的诗词歌赋也被重翻出来，惊艳了无数文人墨客，而她本人，也因其性情和善，隐隐有成第一贵女的架势。
小太监没想到能在宫中见到这样的人物，还弄坏了人的衣服，他心里不由惶恐，连忙解释。
“奴才并非不说，只是事关宫中私事，奴才也不清楚。”
“高……高小姐，您的衣服奴才会赔，还请您放过奴才！”
宫中私事？
高雁枫眸底闪过一丝诧异。
她没多问，只道，“衣服不必赔，你走吧。”
小太监急忙离开，生怕她反悔一般。
等人走远了，银杏才看向高雁枫，放低声音问。
“小姐，奴婢觉得，那小太监说的私事八成跟新帝有关，需要奴婢帮您去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高雁枫目光微动，嘴上却轻声斥道。
“莫要多事。”
“这不叫多事，小姐，您忘了前些天老爷的意思了吗……”
高雁枫眼神闪了闪。
她如何不记得？
爷爷向来严肃古板，对府中姑娘都没什么好颜色。
但就在前些天，只因为调皮的弟弟，意外将她的一首小诗夹在了爷爷的折子里，一同交了上去，被新帝看见，得了赞誉。
从那以后，爷爷独独对她态度和缓，连带着他们本不受宠的三房也水涨船高。
若当真是陛下面临什么苦楚，她又正好能帮忙解决……
高雁枫心念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