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若手一顿。
瓶口稳稳停在距离嘴一厘米的地方，清冷的声音几分嘲讽。
“左判大人倒是舍得，为了一场考核，连断肠散都拿了出来。”
断肠散？！
短短三个字，让众人惊掉了下巴，视线齐刷刷望向易韦。
“这……这种剧毒拿出来做考核，还是不太妥当吧……”
易韦脸色一僵，嘴硬。
“剧毒又怎么样，这么多太医在这，难不成真能让她死了不成？”
“何况这有三瓶药是她自己挑出来的，她若无法靠嗅觉分辨出断肠散，直接喝下去，就证明她能力不够，根本不能放入太医院。”
可。
断肠散这样的剧毒一旦喝下去就会迅速腐蚀内脏，哪怕及时救治，身体也会留下不可逆的永久性损伤……
太医们嘴巴动了动。
对上自家顶头上司的眼神后，却还是将这段话咽了下去。
看见众太医眼中隐隐的反对。
易韦脸色不太好看，他转头狠狠瞪了叶倾若一眼。
“该说的我现在已经告诉你了，你要是不敢喝，可就代表你自动放弃考核了。”
他这完全就是冲着置叶倾若于死地去的！
众太医们都不忍再看。
“谁说我一定要喝下，才能说出详细信息。”
叶倾若一句反问，让众人一顿，愕然望过来。
“反正这场考核左判大人只是为了看我有没有能力，只要我说中了，也就代表合格了，不是吗？”
易韦完全没想到她能抓住这个角度，愣了一秒。
“虽然是这个道理，但……”
他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叶倾若打断。
“既然左判大人已经赞同了，点香吧，我开始答题。”
药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敢动作。
易韦下意识望了容墨寒一眼。
“看本皇子做什么，这是你主持的考核，该由你判断才是。”
容墨寒不悦。
由他判断……
易韦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种想法，如果把事情办砸了怎么办？如果真的让她通过了怎么办？
最后转念一想。
这断肠散是他特意调配，其中有些东西无色无味，一般人根本不会想到。
他就不信这个现在都看不见的黄毛丫头，能靠闻说出来！
易韦的脸色好转，唇边又出现一抹阴冷的弧度。
“如她所愿，点香。”
“开始！”
命令一落，碎冰般的声音已经从叶倾若唇间吐出。
“这瓶断肠散用了……”
她吐字平稳，神情冷清，每一个药材和剂量都说得准确无误。
易韦胜券在握的表情越听越淡，到最后唇边的弧度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个丫头，居然到现在一个都没出错，这怎么可能？
没关系。
至少还有两位药材她是绝对说不出来的……
他这想法刚刚落下，就听见叶倾若的声音一停。
正正好，停在了只剩两味东西就完整了的地步。
果然不出他所料！
易韦一喜，迫不及待开口。
“你已经说完配方了对吧，那现在我就要公布结果了……”
“谁说我说完了？”
叶倾若一句反问，把易韦嘴边刚刚攀升的笑意钉死在原地。
“……没说完？”
易韦深呼吸一口气，勉强按捺住了自己的失态，瞥了一眼旁边的香。
“那你觉得这瓶断肠散里面还添加了什么，我可提醒你一炷香的时间，现在已经没剩多少了。”
围观的太医们也纷纷陷入思索。
“这配方不是已经很完整了吗？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加进去，还不破坏药性了。”
“左判的方子我看过，就这些东西啊，她还想说什么啊……”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
叶倾若缓缓开口，丢下一句震惊四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