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听着沈虞欢的话,脸上神色也慢慢灰败下去。
陈生之前给她买了那么多贵重东西,她心底是非常高兴的,第一时间居然也忘记了要去问他到底是靠什么赚的钱。
穗穗是真的有些害怕,不管陈生到底知道不知道那个公司背后的内情,可钱他们都拿了还享受了,这些钱的背后,可能藏着许多人的悲剧。
穗穗虽然不是作恶的人,却也在无形之中成为了帮凶。
穗穗不敢想真相揭露的时候她会有多崩溃。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穗穗感觉自己也是个刽子手。
“你别胡思乱想,这种事谁也不想见到,陈生我也见过,那人老实忠厚,不像是会做这些事的人,我怀疑他就是被忽悠了。”
沈虞欢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偷听到的事给说了出来。
穗穗没想到陈生的公司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事,那女人的话膈应得很,她几乎要吐出来。
“那些人……他们到底是怎么敢的啊?”
沈虞欢道:“这就是灯下黑吧。”
“毕竟谁也想不到在薄氏集团的隔壁会有这么一家公司,要是我们找不到证据,哪怕我们把今天的所见所闻都公布出去,他们只要稍稍公关一下,这件事依旧会变成是我们的错。”
“到时候他们反手告我们一个诽谤,那我们就成了罪人了。”
“空口白牙,哪怕是警察也很难相信我们的。”
穗穗明白沈虞欢话里的意思。
单单只凭借他们两个人想要查清楚这件事也很难。
现在他们就属于在门边徘徊,甚至还有可能因为今天去过而被那些人盯上。
穗穗有些崩溃,但她已经不想再给沈虞欢添麻烦,赶紧道:“欢姐,你放心,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也请你不要犯险,不然我真的难辞其咎。”
沈虞欢笑了笑:“我如果要继续调查下去,那肯定是我想做好人好事,你只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你别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可是……”
沈虞欢没让她继续说下去:“我这不是还没说要调查吗?今天也只是顺便的,你别担心,项目还没正式开始,我每天都忙得很,哪里有心思去想那么多啊。”
穗穗觉得也是。
这个项目对沈虞欢来说太重要了,所以她大概率也不会拿自己的未来去赌。
“那欢姐,你要是有什么需要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就算住酒店也可以居家办公的。”
沈虞欢点点头:“有事我会第一时间找你的。”
“好。”
两个人分开之后,沈虞欢联系了薄司寒。
没等多久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在沈虞欢面前,沈虞欢看到那辆车的车窗降下来,还以为是薄司寒来了,脸上露出笑脸:“怎么这么快就来——”
当车窗全部降下露出薄时宴那张令人难受的面容的时候,沈虞欢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怎么是你?”
这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沈虞欢脸上神色转变太明显了,薄时宴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沈虞欢,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虞欢皱眉,万分不解地看着薄时宴:“我什么意思?我倒是要问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了多少遍了我们之间不可能了,你为什么还要死缠烂打?”
“你忘记宫明月了吗?”
薄时宴倏地收紧五指:“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沈虞欢直接气笑了。
“没什么?没什么肚子都搞大了?你是想说宫明月给你戴绿帽子了?薄时宴我还真挺佩服你的,你是怎么想的宁愿承认自己被绿了也不承认自己的孩子?既然你现在这么后悔,当时又为什么要跟宫明月在一起呢?”
“你这种随意挥霍别人感情的男人肯定会遭报应的。”
薄时宴脸色煞白。
他想说自己没有,可是宫明月的存在完全成为了他的污点。
他根本无从解释。
“上车。”
薄时宴决定不再跟沈虞欢说这些事。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沈虞欢一脸匪夷所思。
薄时宴之前没失忆的时候可不这样。
明明那会都直接撕破脸了,他失忆之后就更不会喜欢她,甚至都不会记得那些事,怎么现在反倒变得黏人了?
“不用。”
“我希望跟薄少保持距离,请你离开。”
“沈虞欢!”薄时宴忍不住怒吼出声:“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一直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难道就不怕弄巧成拙吗?”
沈虞欢真想骂一句神经病。
“你——”
“欢欢。”
薄司寒的声音传来,沈虞欢愣了一下,转过头,就看到薄司寒长身玉立,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男人身材实在是好,就算是戴着口罩帽子,却也遮掩不了周身清冷如松的气质。
沈虞欢盯着薄司寒,眼底带着稀奇跟惊艳。
本以为薄司寒哪怕是穿休闲装也是上位者的气势,却不想他换身衣服带上棒球帽直接变身男大校草!
试问帅哥谁不爱看?
尤其是薄司寒这样从来不苟言笑的人忽然换了这种风格,沈虞欢直接挪不开眼。
薄时宴看到沈虞欢眼底亮得惊人,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冷哼了一声:“沈虞欢,你少发花痴!”
沈虞欢下意识摸了摸脸。
却发现自己除开嘴角有点笑意之外没有别的失礼之处,她怒瞪薄时宴:“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了!”
她只是欣赏帅哥而已,什么叫做发花痴!
她抬脚朝着薄司寒那边走,没走几步就被人拽住手腕。
“沈虞欢!”
沈虞欢皱眉,有一股怒气已经要憋不住了。
“过来。”
薄司寒主动朝着沈虞欢走了过来,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两个男人明明是叔叔跟侄子的关系,此刻却连一个招呼都没打。
薄时宴拽紧了沈虞欢的手腕,疼得沈虞欢倒吸一口凉气。
薄司寒见状立刻松开了她的手腕看向薄时宴:“你弄疼她了。”
这一刻沈虞欢的手虽然空了一只,可心在薄司寒开口的一瞬间被塞得满满的。
从前有一个案子,说的就是人贩子抢走了孩子,县令让母亲跟人贩子共同拉着孩子的手,谁抢得到孩子孩子就是谁的。
最后孩子哇哇大哭,孩子母亲心疼坏了先松了手。
沈虞欢在刚才那一瞬间,感觉到了薄司寒对她的心疼跟偏爱。